她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唐衡委屈的哭,她咬着唇,使勁兒搖頭。
周姍姍看她還死不認:「都有證人的,那麼多人看見,你還不承認。你怎麼這麼壞啊!」
范先生看到唐衡眼裏閃過的一抹慌亂,又看周姍姍的氣惱和唐嬌的委屈。心中有了幾分計較。
她厲聲:「做錯了事不要緊,做錯了事還要狡辯,抵死不認,以為哭就可以解決問題不行,這是誰教給你的?我們女中不求學生學問多麼精通,只求做人磊落。行了,你叫你父親來一下。」
唐衡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她睜大了眼睛,叫了出來:「我不要!」
如若叫了父親過來,她還有什麼臉面可言?
&不……先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不要請家長好不好?我娘,我叫我娘來啊!」
范先生一看她這樣,更是氣憤:「不行,必須是你父親。我會親自給你父親打電話的,你在這裏等着。」
轉身就走。
&周姍姍突然就捂着肚子,范先生回頭,問道:「怎麼了?」
周姍姍有些臉紅,低聲:「我可能是月事來了。」
垂着頭,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對這種事兒總是害羞的。
范先生:「你跟我來。」
將她帶了出去,周姍姍走到門口回頭道:「唐嬌,如果她欺負你,你就大叫。」
又瞪了唐衡一樣,出門。
等所有人都出了門,房間裏只有兩姐妹,安安靜靜的。
唐衡突然就看向了唐嬌,咬牙切齒:「你是故意的。」
現在她才想明白為什麼話題會歪到她要男人東西身上,都是唐嬌!
她惡狠狠:「唐嬌,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唐嬌擋着臉的手終於放下,臉上哪有一個淚珠兒?
她慢慢抬頭,揚着嘴角,笑盈盈:「這話該是我說的吧?怎麼,你不演戲了?」
唐衡一頓,死死盯着唐嬌。
唐嬌上前一步,還不待唐衡反應,一把揪住她的衣領,眼神兒仿佛淬了毒,她像是從地獄裏走來,聲音冰的可怕:「別說是你,就是你娘胡如玉我也不怕。你回去告訴她,給我老實本分的待着,我還能讓她活久一點。不然我弄死你,再給她賣到南洋做妓/女!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我讓她勾引個夠!」
唐衡愣愣的看着唐嬌,還沒等說話,就看唐嬌直接往後倒了過去……
&
許多年後身處寒冷的哈爾濱,她仍是沒有辦法忘記這樣清新的味道。
而此時此刻,唐嬌嗅着這樣的味道,坐在房間的梳妝枱前發呆。
鏡中是一個毓秀靈透的少女,杏眼桃腮,長長的睫毛挺翹翹的仿佛一個小扇子,一雙紅唇自然的微微嘟了起來,嘴角是小小的梨渦兒,稍一做表情就仿佛帶了三分笑,當真是個甜姐兒。
唐嬌輕輕抬起小手兒,白皙細嫩的小手兒,手指乾乾淨淨,沒有那些她習慣的指甲油,她輕輕的拂了一下自己的臉蛋兒,隨即重重一捏。
很疼!
她轉回頭,目光落在房間內。
梳妝枱的對面是一處大大的蘇繡屏風,花團錦簇,蝴蝶縈繞,這是蘇州第一針安夫人的精品。安夫人與她母親是舊日閨中密友,當年她出生,安夫人便送了美不勝收、華貴精緻的屏風。
這個屏風自小就擺在唐嬌的房間,直到唐家家道中落。
屏風側面是紅木台桌,青花瓷瓶里插着幾株百合。唐嬌天真不知愁滋味的時候最喜歡百合,總覺得高貴純潔,空谷幽蘭一般。
再往裏側,紅木羅漢床上放着精緻的金絲墊子,她娘只她一個女兒,自小恨不能將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在家中真是一頂一的金貴。
這些都是她的,唐嬌視線一一掃去,並不陌生,但是卻又是震驚的。
&姐,您醒啦。」笑眯眯的丫鬟撩開帘子進了屋。
聽到這聲音,唐嬌看向了她,這是她們家的丫鬟四葉,一直是負責伺候她的。
乍看到四葉的笑臉兒,唐嬌有一瞬間的恍惚。
死了二十年的四葉。
&唐嬌發現自己的聲音嬌嬌軟軟的帶着些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