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也混在了火銃隊裏,在後面眯着眼正打量山上的漢人。
「他們不是明軍,咋有這麼多的火銃,「沒看見明軍招牌式的鴛鴦戰襖,但塌狼瓦還是很吃驚這全火器的漢人,尤其是對面那些漢人腰上一把把特色明顯的彎刀,讓他恨得咬牙切齒。
「進攻,全部殺掉,不要俘虜,一個也不要,」在塌狼瓦怒火滔天的叫喊下,前排的韃子刀手,雙手舉盾開始了進攻;他們主要負責抵擋火銃、箭矢,只有跑到近前才能放下盾牌拔刀。
韃子騎兵精銳和那些臨時招募的牧民騎兵不同,他們是半專業的戰士,根本不會呼啦一擁而上,就連衝鋒時的吶喊聲,也不會多喊。
仰面上攻,卻是很費體力,角弓的射程也會差很多;不過,杜丁很快就傻了眼。
眼看着韃子們逼近到了二百步左右,擔心軍士陣型不穩的杜丁,馬上發出了射擊的口令。
「彭、彭、彭,」排銃有序地打響了,三大股湧起的硝煙,瀰漫在半山坡上,眾人眼前已經看不清山下的韃子了。
雨點般的彈丸打在厚實的鐵盾上,深淺不一的彈坑,卻是無法阻擋刀手們的腳步,間或有倒霉蛋被打中肩膀、腰部,也是一聲不吭地避在路邊,讓開空間,同伴繼續攻擊。
「攻擊,」刀手裏一個百夫長突然一聲高喝,加快了腳步的刀手們,爆喊一聲,忽地再次加快了步伐,後面的角弓手也快速推進,試圖讓自己最快地接近八十步的射程。
韃子隊伍後方壓陣的一百火銃手,沒有移動陣型,冷眼看着前面開始發瘋的同伴,虎狼般撲上了山坡;沒有千夫長的軍令,他們是不會挪動腳步的,雷霆一擊,那是最後的手段。
山腰上不斷響起的火銃,硝煙瀰漫中,杜丁雖然看不清對面的情形,但耳邊越來越逼近的韃子嘶喊聲,足以令他冷汗連連了。
這時候,逼在最前方的韃子刀手,已經衝到了不足五十步的距離,要不是腳下山道
一把拉過身邊的小旗官,杜丁也不看是誰,大聲地高喊着,「震天雷,把震天雷打出去,」好在,這個小旗官腦子清楚,收起火銃,接連拍打着自己的軍士,高叫着震天雷。
一個小旗九名軍士,掏出了腰間皮囊里的震天雷,拉着火繩就砸了出去,雖然看不清目標,不過只要往下面的山道上扔就是了。
他們現在的水平,還不能和王虎王猛小隊相比,就是黃漢祥的小隊,也會拉掉火繩後停頓一下,再投擲出去。
「轟、轟,」赫然炸響的震天雷,五步方圓殺傷力是恐怖的,那些氣踹噓噓的韃子刀手,隨即被巨大的衝擊力掀翻,噼啪四射的彈片,打得他們嗷嗷亂叫。
「嗖嗖、嗖嗖,」雨點般的利箭拋射了上來,靠近了杜丁軍陣的韃子弓手,上來就是兩撥箭雨,人多力量大的局面,再次顯現。
第二、第三排半跪的站着的軍士,隨即被利箭射翻了好幾個,這些剛剛拿出震天雷的軍士們,頓時慌亂起來;好在,第一排趴着的軍士,趁着鐵盾傾倒的機會,接連打倒了七八個最近的刀手,才沒有被韃子趁勢撲上來。
「彭、彭,」軍陣側面的兩桿獵槍,也隨即加入了射擊,五百步超遠的殺傷力,打死了一個百夫長後,這才在豎起的鐵盾前不再開火。
韃子退下去了,丟下了十幾具稀爛的屍首,還有五六個鐵盾,在三百步外的山道上,整頓隊伍。「彭、彭,」又是兩聲獵槍,拖着傷員,讓韃子們退到了山谷拐角。
再看杜丁總旗,四下看看自己的軍士,已經是欲哭無淚了;不到一炷香的接戰,就有十幾個軍士受了箭傷,五人殞命當場。
自己不過五十個軍士,一次就少了一小半,韃子再來上兩回,那豈不是全丟在這了,臉上滿是黑色硝煙的杜丁,後背上再次冒出了冷汗。
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天而降,看着自己手上的火銃,杜丁渾身一個寒顫,「帶走傷員,死去的弟兄也帶走,咱們回上山,」
這裏說啥也不能待了,要是韃子冒雨攻山,大雨下火銃連木棍還不如呢。
南面山腰處的黃漢祥,見雨勢漸大,不由得爆罵一聲,叮囑軍士把牛皮彈匣看護好,也喪氣地向山頂退去。
回到山上,
二百三十六章友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