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裏去養馬了。
「咣……」就在梁道初打算披上衣服去外面看看雪情時,突然從天空中傳來了一聲不太大但又很清晰的響聲,既不像積雪壓塌了樹枝,又不是工地上敲擊石料。
「外面怎麼回事!」這讓梁道初很生氣,同時也有了一絲警覺。
此地距離湟州邊境不過二十里,雖然宋人在湟州並沒有重兵也無悍將,但作為一名軍人必要的警惕性還是得有的。
「轟隆隆……轟隆隆……」還沒等外面的衛兵做出回答,東邊又傳來了一陣陣的悶響。這次的響動可比剛才那聲大多了,仿佛大地都有點顫動。
「大人,怕是西邊山頂的積雪鬆動了……」門外的衛士也聽到了響動,他的反應很奇特,不是支楞着耳朵去聽,而是趴在地上用身體去感受,很快就做出了判斷。
「會影響到這裏嗎?」梁道初沒有步跋子的本事,山谷中的雪依舊沒有停歇,幾百米外就看不清了,西邊到底是個什麼狀況無從得知。
「難說,末將以為最好還是撤到高一些的地方看看再說。」這位步跋子將領的回答很保守,他對雪崩了解的比梁道初深刻,真不敢妄下樂觀結論,稍有疏忽就會城毀人亡。
「下令吹號集合……哪裏適合躲避?」來了這麼多日子,梁道初雖然沒見過大規模的雪崩,但對大自然也充滿了敬畏,更深深信任這些從小生長在深山裏的步跋子。
大山的脾氣他們非常清楚,也從來不輕視來自大山的威脅。既然他們說要躲躲,那肯定就是需要躲。
「……東邊的山坡即可,有南邊的山峰阻隔再大的雪落也不怕。」步跋子將領都沒四下張望就有了選擇,這裏的地形他早就熟悉了,閉着眼都知道那邊是山、那邊是坡。
「但願我們的城不會受損,當初你們選擇這塊地方真的不會被大雪覆蓋嗎?」臨上馬之前梁道初還在為黃羊城擔心,這可是他的命根子,一旦失敗,即便有父親和姑姑撐着也是一樁大罪。
「大人請放心,這裏是山峰北坡,即便在夏日也不會被陽光照射,上面的積雪硬得和石頭一般,如無地動山搖斷不會落下。西邊山坡地勢略緩,即便有積雪落下勢頭也不會太猛。如大人不放心,我等在此看押奴隸,不退半步!」步跋子將領對自己的判斷還是很有信心的,躲避只是為了預防萬一。
「爾等乃是我朝精兵悍將,怎可輕易犯險。那些奴隸也還有大用,讓他們只帶隨身衣物速速到山坡集合。」梁道初覺得自己也有點患得患失了,要是連步跋子的話都不信,還來築什麼城呢。
要說夏人軍隊的軍事素養確實比湟州禁軍高,他們的反應速度很快,西邊山坡上的積雪剛剛開始下落,各個軍帳里就開始往外鑽人了。
收拾的收拾、牽馬的牽馬,號聲剛一響起,人流就逐漸向東移動。也不見有什麼旗號,完全靠各自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