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拖一些時日而已。
洪濤這次來就是不想看到自己人打自己人,新軍對壘新軍,誰勝誰負都是輸,憑白讓外人看了笑話。但溪羅撒沒來,只把他的大兒子貢齊派過來當代表。
也不能稱為小伙子了,轉眼間當年跟在溪羅撒身邊的小屁孩已經成了三十多歲的壯漢,據說他的大女兒明年就要出嫁了。
「司帥明察,老父親確實重病纏身無法遠途跋涉,來之前還懇請司帥能駕臨青海城見上最後一面,說是有些承諾還要司帥當面點頭才放心。」
貢齊沒被洪濤這些話嚇住,他也算從小就跟在這位大宋高官身邊的人了,還在兒童團里混過兩年,要不是學習太差說不定就真成了兒童團的正式成員,最終會不會變成吐蕃王子很難講。
「唉,時間過得真快,我們都老啦。回去和你爹說,我怕是無法去青海城看看他的傑作。不過請他放心,以前的諾言依舊算數,但最終能不能履行還得看你繼任之後的做為。上個月在學院裏見過你弟弟,他的學習成績不錯,還有一年多就該畢業了。如果需要,我可以和總理打個招呼,讓他儘快回家看看。」
溪羅撒近兩年的身體情況確實不太好,這些事瞞不住王十的委員會。一想起當年的情景洪濤忍不住有些黯然,王安石、司馬光、神宗皇帝,包括自己和溪羅撒還有劉松、訛力命他們,按歲數有些不算一代人,但按時期算應該都算在同一個舞台上表演過的人。這一幕行將落幕,一批演員也就該下台了。
「多謝司帥此時還能念及舊情多加照拂,只怕大宋朝廷又要構陷忠良,過河拆橋。」貢齊還是年輕,和他爹當年一樣沒有隔夜的屁,說話太直。煙花還沒看完呢就忍不住提起了正事,也不琢磨琢磨這種事應不應該從他這個外人嘴裏先說出來。
「沒錯,大宋皇帝靠不住,當年若不是他叔叔,夏人也沒機會攻打甘州。要不是大人救兵來的快,甘涼路怕是早就不姓宋了。」
有人開了頭,訛力命立馬附和。他對高層的互相傾軋還是挺有心得的,畢竟曾經深受其害,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有個風吹草動就能勾起舊傷。
「劉高官,你也是這個意思?」這兩位全是痛快人,心直口快,唯獨劉松沒急着表態。
「姬夫人和下官並不想逼迫朝廷,生怕誤了大人的事。可代表會做出了決議,下官也違背不得。」要不說人老奸馬老滑呢,劉松的回答很巧妙,一方面闡述了他的態度,另一方面又闡明了他的處境,兩邊都不得罪。
可該辦的事情他可一點都沒少辦,最先切斷內地商路的就是湟州,由於有了涼州和青塘的保護,湟州不用擔心身後,把新軍和民兵幾乎全都派往了蘭州、熙州、河州,向東威逼秦鳳路,向南威懾川陝四路的北側出口。
一旦談崩了,十日之內就能佔據金牛道,把川陝四路新軍的北上途徑生生堵死,僅靠秦鳳路一個方向,大宋新軍還真不太好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