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仰着頭，極力掩飾着自己的情緒。
「第一眼，我就覺得他和那人長得真像……」修林英挺的身軀，將修竹罩進自己的陰影里，他輕輕拍了拍師妹的肩膀，笑了，「只是師妹和師尊在前，有些話也不好和你多說。」
「你不用多言，這些事，我自然知道的。」修竹心裏跟明鏡似的，不可能的事情，何苦執着。
「三界之中，他為了維護平衡，已在近千年之前炸為濃霧，你何須在自尋煩惱？巧合罷了。」修林仿佛回憶起往日的畫面，心中也一陣神往，那位師兄真當是英雄，為彌補結界的破潰，耗盡真息甚至身體，終於填補了玄界與人界的禁制缺漏。
「若是巧合，為什麼他能毫髮無損得上來？」修竹身體一陣顫抖……
「縱使是他，你又能怎樣？」修林嘆了口氣，拍了拍修竹的肩膀，試着安撫着她的情緒，「你啊，明知道不可為的事，卻何苦惦念不忘呢。」
「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清露，無勇無畏得便跟着龍翼走了。」
「她是你的徒弟，性子與你多少也是有些相近的。你啊……」
「修林師兄若是來與我敘舊，還請回吧。我只想自己靜一靜。」修竹神色冷清得看着修林放在肩膀上的手，直到他將手縮了回去。
「既然你的徒弟新入玄界，對於這裏的諸多事物又並不熟悉，這幾年，茂林清冷太多，我倒希望有個聰敏聽話的孩子與我作伴。想必，你也不會反對吧？」
修林心思細膩，這些事原來早就做了打算，修竹眼中的冰冷退去了不少，轉念向修林道起了謝，「多謝修林師兄想得周道。」
修林笑了，朗聲道，「關照師妹也是應該的。這麼多年就這樣過來了。你不怪我操心多了，就是運氣。」
「修雨心思簡單，你卻是我如何也看不透的。」修竹扶額，「你不報目的好事，倒是做了不少。卻也不是為了讓仙尊注意到。」
「到我們這個境界，若去人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是，我雖不能向師兄那樣為義以身殉道，卻也想在世間留下些許溫暖。勾心鬥角，精於算計的人間實在是太累了。到了玄界還看不開這些，未免可笑啊。」修林聲音不大，只是這坦坦蕩蕩的話語，卻也足以讓修竹的心中感到些許溫暖。
修竹點了點頭，「都說修林師兄心思縝密，為人赤誠，我卻想明白了，師兄這般大智若愚的人，世間實在太少，是以木書訣常常找不到傳人吧？」
「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修林輕輕嘆息了一聲，「我只是做力所能及的事，卻也因此，遲遲扣不開你心底的門。」
「修林師兄太過完美，我卻只是一個俗人。」修竹虛指了一下門，示意修林請回。
(本章完)
第7章 故人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