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長條狀的傢伙就到了孫老闆手裏。孫老闆把把解開,露出鏽跡斑斑的刀身,竟是一把刀,可是刀口已經生鏽了,還崩斷了幾個小口,賣相極差。
可就是這賣相極差的鐵刀一插在地上,馬車停着的這方圓百丈的地面都平靜下來,老馬也不再嘶鳴,安靜地待着。這一手一露,陳遠岫是真切地對這便宜舅舅刮目相看了,好傢夥,居然真的是個厲害人物啊。
「萬般兵器都有心,只要練到與兵器心意相通便可隨時召喚,以肉體御器怎麼會比得上以心御器呢。看你這小子有些根基,或許練個十年便可入門了。」
陳遠岫來不及細想。惶恐地看到那連綿不絕的落陰山脈居然,居然在動。那一座座的山峰似乎在拔高,也在不斷瓦解。煙塵直衝天際!
陳遠岫轉過頭來,看着一臉漠然看着眼前景象的孫老闆,怒不可遏地對其吼道:「你早知有這天災為何不通知大家,你可知道你本來可以救很多人!」說道這,陳遠岫仿佛看到眼前正是一幕滅世的景象,無數驚恐的人走出家門,看着眼前崩塌的落陰山,那些巨石一塊塊地砸下,砸破了一個個家,街上都是絕望的人流。一些哭泣的小孩,手無寸鐵的婦人。
「磬螫的家人還在那!」陳遠岫用手指着遠方的落陰山,淚水已經留成了兩條線。陳遠岫沒稱呼瘦猴,說起了他的名字。「他雖然嘴巴不乾淨,可我知道他是把我當哥哥來看。你明知道會發生這些事,為何不告訴我!我也好知會他們離開,可你沒有。這江湖難道都如你這般都這麼冷血嗎?」
陳遠岫不懂,不管是這舅舅,還是那絕美少女,黑甲將軍,或是那個能御空的刀疤道人,都自然而然地露出那種看待終生如螻蟻的高高在上之感。陳遠岫就不信他們就不用拉屎撒尿,就不信他們真的是高高在上。難道這就是江湖嗎?視人命如草芥的江湖?那些書里俠肝義膽的故事去哪兒了?
陳遠岫不管,不管這座江湖到底是不是這樣,他要自己走進去瞧一瞧,如果真是這般讓人失望,不進也罷。
可是腳下的步子卻動不了,就如紮根在大地上一樣。陳遠岫抬頭怒視着自己這個除了姓氏一無所知的舅舅,想要說話,卻連嘴都張不開。
孫老闆拍打着馬背上的灰,背着手,轉過頭看向遠方轟隆隆的落陰山,思緒不知飄向了何處:「我初入江湖的時候也如你一般,熱血。那時候我和你娘,我們兩兄妹不過才十七八歲,行走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好不瀟灑,一遍修着家裏的刀經,一遍行快意事。夜宿星辰下,日沐朝霞里,好不瀟灑。可這江湖卻不如赤子的心一般純粹。」孫老闆轉過頭看了一眼陳遠岫,再復而看向落陰山:「那一次,你娘差點就要死了,我也差不多,兩條喪家犬就在別人的追殺中,流轉百里。你可知為何。就因為我從一惡人手下救了一戶部尚書的千金,那娘皮得救了不謝還好,居然還誣賴我玷污她清白,殊不知怕是被那惡人玷污了,我姑且只是個背鍋的。還有多少次那些個恩將仇報,只是惦記着我倆的財物。我與你說上這些,不是為了和你說上什麼大道理,我也不屑與你說。只是這江湖就是這樣,如你這般天真的,怕是沒幾天我就要把你給埋了。」
陳遠岫依舊不得開口,只是那雙目中的憤怒似有些勢弱。
孫老闆不理會陳遠岫,徑直走向馬車廂,一陣搗鼓從中取出了三根殘香,一黑一白一灰,長度不一。
三根香插在地上,卻遇風便燃,渺渺三色煙騰騰而起,飄至半空卻不可見。待做完這些後,孫老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口道:「我怕是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一個人如若有三樣寶貝,第一樣被人偷了,第二樣也被人偷了,第三樣也被人偷了,三樣東西一沒啊,就如同那富可敵國的大商人一下子變為了市井乞討的破布衣,這仇你說大不大?恰恰巧,這三樣東西你就偷了一樣。」
陳遠岫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自己還能偷到什麼大人物的東西東西?那滿臉的憤然與淚水就轉化為了一臉的驚愕。只是下一刻,似乎意識到這樣有點丟臉,又復而變成了一副要吃人的臉色。
「你看那所謂的落陰山」孫老闆用手指着那離遠了五十里,依舊如龐然大物的落陰山脈,那裏轟隆聲不停,宛若天要塌下來一般。「你只知這叫落陰山脈,卻不知這座所謂的落陰山脈只不過是這千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