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聽話』像棉花糖一樣融化在林傾的嘴裏,她想要說的話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蒼白的臉頰上也是情不自禁的一陣一陣泛紅髮燙。
沈慕麟放下了自己的手,將她頭上的軍帽拿了下來,「上車。」
林傾紅唇微微張了張,最後卻是保持沉默的回到了車上。
簡易一步三回頭的看了看與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們,最後化作悲憤又決然的一聲吼,「保重。」
車子駛離了營區。
秦尚書駕駛着車子,他打開導航定位,準備選擇最近距離的醫院。
「往西南方五十度開車。」車後座,女人的聲音幽幽響起。
秦尚書扣住方向盤的手不由自主的加緊了些許,他挺着膽子問着,「教官,西南方好像沒有醫院。」
「我有說過去醫院嗎?」林傾反問。
秦尚書心裏一陣發慌,瞳孔圓睜,帶着恐懼,「教官,您不去醫院去哪裏?」
林傾笑意盎然的看着他的後腦勺,「你應該慶幸,我準備給你們二人特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簡易嘴角哆嗦着,苦笑道,「教官,咱們不鬧好不好?」
林傾身體前傾些許,靠在簡易耳側,語氣如常,「知道為什麼長官要吩咐你們送我去醫院嗎?這一切都是我們商定好的,畢竟在我們眼裏你們兩個是不可多得的優秀士兵,為了不引起所有人的懷疑,從而才上演了這一幕,明白嗎?」
兩人沉默,為什麼覺得教官言之有理,又有點哄小孩子的意思?
林傾繼續道,「長官和我的良苦用心,你們不需要多猜測什麼,這是我們身為領導應該做的責任,所以這一次的特訓,你們要拿出自己的所有本事,別讓我失望。」
秦尚書挺直後背,眼神裏帶着灼熱,他在入伍前就幻想着自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英雄,帶着榮耀,帶着輝煌驕傲自豪的回到家族裏,但是自從入伍後,混吃混喝的精神把他腐蝕了!
可是今天,教官說了,她覺得自己是可造之材,那是一種絕對性的信任,他仿佛又看到了榮耀的光芒將自己全部籠罩,自己自上而下散發的都是高逼格的英雄氣息啊。
林傾捏了捏眉頭,聲音不知不覺的變得有些許疲憊,她道,「往西南繼續駕駛,江楠山林入口處停下,我睡一會兒,到了叫我。」
「是,教官。」秦尚書一腳踩上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沈慕麟撫了撫額,為什麼眼皮子總是不受控制的跳着。
操場上士兵們繼續訓練起來,汗水濕透了整件上衣,所有人卻依舊不知疲憊的勇往直前。
相比較於第一次的狼狽,如今的這群人倒是有了飛躍一樣的進步,至少十幾圈跑下來還能有力氣繼續下一場體能訓練了。
「長官,您要衛星導航做什麼?」薛指導員拿着平板從辦公室內走出來。
沈慕麟打開導航,觀察着屏幕上閃爍的數十道紅點,他放大了其中一道。
薛指導員不明他此舉何意,再次問道,「有什麼不妥之處?」
沈慕麟一言未發的盯着上面閃閃爍爍的紅點點,最終找到了車牌號為522的那輛越野車。
薛指導員湊上自己的腦袋,總算是恍然大悟了,他道,「您在找送林教官去醫院的那輛車?」
「指導員覺得這輛車去往的方向是醫院嗎?」沈慕麟放大周圍的建築物。
「不像,更像是去往了深山老林。」薛指導員一語道破。
沈慕麟將平板遞迴去,戴上軍帽,從操場上匆匆而過。
這女人,果真讓人頭疼。
秦建也覺得自己很頭疼,他帶一次兵出來集訓容易嘛?真是走哪裏都能碰到面,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方暉放下望遠鏡,神色凝重道,「隊長,只有三人?」
秦建吐出嘴裏的草芥兒,環顧周圍的地里環境,易守難攻,他捏了捏下巴,點頭,「既然老天非得給咱們送幾個陪練的人進來,我們也就卻之不恭的收下了,散開,埋伏,不用手下留情。」
所有人盡數散開。
林傾抬頭看了看太陽光線,煩躁的空氣里毫無水分,她覺得喉嚨有點干,擰開水壺喝上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