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樹葉被風吹得嘩嘩嘩作響,屋內的兩道身影重疊之後又分開,分開之後又重疊,就像是一出影子戲,看影子其樂融融,曖昧如舊,實質卻是氣氛尷尬到不知如何啟齒。
沈慕麟簡單的沖了一個涼水澡,他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涼水已經被他的自身溫度蒸發的乾乾淨淨,他坐在床位的另一側,背對着女人,擦拭着頭髮。
林傾時不時的會偷偷瞄一瞄對側的男人,他穿戴整齊,如果不是發梢上還滴着水,她會以為這個男人是不是只是去洗手間裏坐了坐,並沒有寬衣解帶洗澡。
穿戴的一絲不苟,這是在防着我嗎?
沈慕麟感受到身後有一道強而有力的眼神正在窺探自己,他下意識的回過頭,兩兩四目相接。
林傾慌不擇路般收回自己的眼珠子,心虛的看着天花板,氣氛倏地變得更加的安靜,仿佛落針可聞。
沈慕麟看了看時間,開口打破了這封閉空間裏那詭異的氣氛,他道,「你不去洗澡?」
林傾僵硬的站起身,機械式的邁開着腳步,「去,我現在就去,馬上就去。」
沈慕麟見她頭也不回的進了洗手間,隨後聽着裏面斷斷續續的水流聲,也沒有過多的去關註裏面的情況,他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大床,一米八的床,容納他們兩個成年人應該不會顯得特別擁擠,應該不至於在某一次翻身之後接觸到不能接觸的東西。
水流聲戛然而止。
沈慕麟掀開被子率先躺了下去。
林傾穿着軍裝從洗手間裏探了探頭,屋內依舊燈光輝煌,卻是靜若無人,她的身體往前傾了傾,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側身躺在床上好像已經睡過去的男人。
她捏了捏自己的褲腿,按照劇情,月黑風高,天時地利的情況下,難道他們不應該人和嗎?
林傾似乎高估了一個男人的剛正不阿,就算是美人在懷也能面不改色,他就沒有一點點想要征服自己的衝動?
她輕輕的吐了吐氣,轉過身將洗手間的房門合上,刻意的放緩着腳步聲走回了床邊。
她是一個淑女,一個矜持不做作的女人,就算早已是心猿意馬把持不住,也得保持鎮定的躺回床上,她絕對不能馬失前蹄的去主動出擊,那樣,丟人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房間裏、大床上,兩人背對着背閉着雙眼,乍一看時,好像都睡着了,如若仔細看便能發現兩人都是不約而同的動了動眉睫,那樣微小的弧度極不明顯。
沈慕麟睜了睜眼,他翻過身,屋內的燈光有些昏暗,他看着女人的背影,不知不覺出了神。
林傾突然間轉過身,兩隻眼出其不意的盯着對方。
沈慕麟被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珠弄的想閉眼也不是,不閉眼也不是,總而言之就是哭笑不得的兩兩再一次的四目相接。
「還沒有睡着?」林傾開口問。
沈慕麟平躺在枕頭上,目光幽幽的注視着天花板上那清雅脫俗的蘭花圖案,他道,「還有些睡不着,可能是今天的事太多太雜了,腦子還處於興奮狀態,一時之間難以入睡。」
林傾同樣平躺着,她莞爾,「我也是,好像換了一個地方,有點認床了。」
沈慕麟斜睨她一眼,「認床?」
林傾覺得自己這個理由似乎有點蹩腳,急忙轉移話題,「明早就回營嗎?」
「嗯,還是早些休息吧,明天可能會更忙。」沈慕麟說着說着就閉上了眼睛。
林傾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的側臉,燈光昏暗中,他的五官有些朦朧,而她卻奢求着在這朦朧的視覺中將他看清楚,於是乎,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湊了過去,離他更近了些許。
沈慕麟睜開眼,看着她,「怎麼了?」
林傾雙目一瞬不瞬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那雙眼,他的眼中好像有星星,一閃一閃的照耀着她的雙眼。
沈慕麟微微皺了皺眉,「睡不着?」
林傾伸長脖子,輕輕的吻在了他的雙唇上,很淡很淡,淡到就如同蜻蜓拂水而過,有波紋,卻不見浪花。
沈慕麟驀地睜大雙眼,那一記蜻蜓點水的一吻猶如星星之火徹底燎原了他這片乾柴,他一把攬住她的腰,翻身而過,強硬的將她束縛在自己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