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如螻蟻趴伏在地任人宰割?」
「老夫悔啊,只悔我沒能殺了你!我早該……早該殺了你!」
風青收起了大笑,垂着眼帘輕輕嗤笑了一聲,這一聲真的是極輕極輕,在風中悄悄飄散。墨無炎卻倏然凝起了眸,為這笑中的森涼心驚,他仔細觀察着風青,見她依舊如常看不出有任何不同,隨即便聽風延榮噴着血咬牙切齒:「老夫一世英名,竟留下了你這等滔天大患!怪只怪我一時慈悲……」
「放你媽的屁!」
原本正津津有味看着的人,齊刷刷為這暴走的粗口給怔住,隨即臉上五彩繽紛煞是好看,果然是修羅天使,從來行事由心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一時慈悲……嘖嘖嘖,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做出這等道貌岸然的姿態,真他媽讓老子噁心!」她一步一步走向風延榮,漆黑的瞳眸中一點金芒幽幽,犀利詭譎。
每走一步,那金芒就盛上一分,如同暗夜中的鬼火讓人不寒而慄:「很好,一時慈悲!你親口命令風家所有人不得出房門半步,你口口聲聲最為看重的兒子在外被玄雲宗圍攻剿殺之際,你在房內是什麼感覺?你有聽見他死前的慘叫麼?你有聽見他悲哀的呼號麼?你一時慈悲!當年風伯封欲剷除我父陷害二伯和我娘通姦,堂堂風家家主豈會不知?你為了趕走我娘硬是讓二伯背負上這讓人一生唾罵的通姦罪責,毫不留情以玄氣毀了他一條腿!你一時慈悲,二伯為我一命跪在冰天雪地里整整三天三夜,本還有救的腿如今再無可醫!他的一生再也沒有抬頭的希望,被人嘲笑被人謾罵,他背着跛子的名號整整十年!你連自己的親生子都能一殺一毀——好一個一時慈悲!」
風青冷笑錚錚,一番話電閃雷鳴一字不頓,高台上的風延榮看她一步步走來只覺如驚雷陣陣洶湧逼面!她走到了高台之前,那雙黑眸已經被金芒所布,詭異又駭然,似是從地獄走出的魔鬼!
台上的風家子弟齊刷刷跳開,一個擠着一個只想離着這魔鬼遠上一分,再遠一分。
這樣的風青,誰人不懼?
哪怕是風延榮這一生輝煌手掌乾坤的風家家主,也不由從心底升起一陣怵意。死死調動周身的玄氣,奈何一掌受得太突然剛才又被她刺激到傷勢加重,只能趴在地上睜着血紅的眼睛盯着她。
見她一步一步走上前來,掌心一團玄氣緩緩聚集,眼中殺機澎湃。
沒有人想的到,她竟真的想要殺了風延榮!即便風延榮於她有血海深仇,可另一方面說他也是她的親爺爺,今天她一旦這一手下去,從此以後會在全大陸的人心裏留下一個什麼樣的印象:欺師滅祖,數典忘宗!
可是瞧她絲毫猶豫都沒有,明顯根本全然不在乎那些,仿佛這些在所有人心裏大於天的名聲,在她眼裏不過是狗屁。
那一掌緩緩揚起,在風延榮駭然的目光中,即將落下之時……
一道急切的嗓音由外傳來:「小九,不要!」
風青動作一頓,眼中金芒瞬間消散。一轉頭,便看到一瘸一拐衝過來的風伯庸,臉上的焦急毫不掩飾。他跛着一條腿,走起來每一下都笨重的很,雙目緊緊盯着她其內一片執着。
風青看懂了。
這一聲不要,也許有因為風延榮的成分,畢竟二伯從來溫善良厚。然而更多的,還是為了她!他不願她在天下間被人唾棄,不願她從此抬不起頭來做人,不願她背負着本不應該屬於她的拙劣名聲。
風青微微揚了揚唇,這是自進入廣場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方才那陣陣的森冷在這執着的一心為她的目光之下漸漸融化,成為一道冬日暖陽射入心田。
風伯庸終於走上前來,看着地面上狼狽不堪倒在血泊中的喬延榮,深深的無力嘆息。喬延榮緩緩抬起頭,風伯庸卻不再看他,一句話又讓他噴血一升:「饒他一命吧,莫要髒了你的手。」
「好大的口氣!」
一聲含怒大喝來自於首席上的宮玉。
他終於從她青就是修羅天使的衝擊中回過了神來,此時惡狠狠地瞪着風青,有着恨不得食其肉飲起血的怨氣:「風青!你竟敢騙朕!」
這話說的咬牙切齒,其內的怨氣讓人不由得暗自猜測,這可怕的風家小九和玉王爺之間有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
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