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笑的丹鳳眼,一直看到那張紙,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不動了,才轉移,轉移到眼前的材料上,繼續的看她的材料。
整個過程,緩緩地,溫溫地,充滿着優雅和輕盈。
四老虎的臉,隨着那飄落的紙,有紅到白再到紅,到紫。
他,窘極了。
窘極了的四老虎,站在那裏,發了呆。這是他出道以來,第一次,栽在一個女人的面前,還栽的那樣的優雅,栽得那樣得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發不出任何的脾氣。
他,一下子被這個穿着皇軍軍裝的女鬼子,給治住了,被治的無話可說。
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媳婦的念頭,一下子逃跑得無影無蹤。
四老虎呆呆地站在那裏,僵在山口的身邊。
諾大的房間裏,寂靜、空寂,窘迫,似乎點一根火柴,就能點燃房子裏的空氣。
山口依舊的看她的文件,間或的,拿起來鋼筆,在她的淡藍色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記錄着的,可都是軍事、政治、經濟上的數字,在那張紙,沒被山口吹落地上之前,四老虎對這樣的記錄,是反感和膩歪的,他向來的認為,女人,是不得干政的。
湖西人,有句俗話:女人當家,牆倒屋塌。
但是,此時此刻,他像一個私塾里的搗蛋而被罰孩子,乖乖地站在先生跟前,而這個先生,就在剛才,他還鄙視地,當做自己的媳婦。
山口依舊的不理睬四老虎此時的心理的巨變,依舊地把他當做空氣,依舊地翻看着、摘抄着文件。
四老虎對日趨癟勢的鬼子看不起的心理上,在這樣僵持的較量中,漸漸地泄了氣,恢復了當年對龜田、對高橋的仰視、畢恭畢敬的心理。
第六節、山口踩上了女魔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