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以呢?你乾脆在這裏再等等,遇上個男的再劫道,也顯得你不窩憋,說着,女的就要開路走。
朱友煥覺得姑娘說的在理,有心放她走,但是,褲子的事沒解決,他還是進不去司令部,於是,提議,用自己破破爛爛的褲子,換取姑娘的新褲子。
姑娘上上下下打量朱友煥,噗呲一下,說聲行,而後放下盆,就要解褲子,朱友煥一見,大喜,自己趕忙脫褲子,還沒摸上腰帶的時候,女的又來事了,女的忸怩了一下身子,害羞地說,咱一個大姑娘家的,當着男人的面脫褲子,多難為情呀,乾脆,你先把褲子脫了,給我,朱友煥樂了,連想也不想,照着她的話,把褲子脫下來,交給姑娘。女的接過他那臭烘烘的褲子,羞答答地說,我要換褲子了,你背過臉去,不許看。朱友煥知道,女的換衣服,當然不能看,就乖乖地轉過身,在一邊樂滋滋地等着。就這樣樂滋滋地等,就像憨狗等羊蛋,等了好一會,也沒有聽到動靜,覺得奇怪,迴轉身一看,姑娘拎着他的褲子,早跑遠了。
朱友煥那個惱啊。
連着朝自己的臉上扇巴掌後,還是沒扇出來好主意,最後,只得光着下身子,到一個遠門的親戚家裏,厚着臉皮討來一身勉強算可以的衣裳。
但是,朱友煥的霉運還沒走到底兒。
四老虎沒在司令部。
問值班的許文書,文書許秀文正聚着神的在寫字,連頭都沒抬,只說是帶人去城南抓共產黨去了,問,啥時候回來,只答了兩個字,不知。再問,許文書不耐煩了,扯起嗓子喊來站崗的偽軍,就窩就的,把那站崗的偽軍熊了一頓,罵他眼珠子長到腚後面,看不見野狗鑽進來。
那三稜子眼的偽軍被訓惱了,上前給了朱友煥一個大嘴巴,拽着胳膊,拽死狗似的,把他攆出大門去。
這站崗的偽軍傢伙,還算有良心,只把他拽到大門外,沒腳踢,沒槍托子砸,看來,沒白吃了往日裏朱友煥送給他們的好處。
宰相門前三品官,朱友煥看了不少古書,他懂。
從當上保長,這幾年,朱友煥是官全都拜,隔三差五給他們捎東西,和他們混得還算熟。
站崗的三稜子眼偽軍,伏在他耳根罵,你小子不知死,敢跟許文書湊近乎?他現在可是大紅人,直從救了老太爺的命,連鄧司令都敬他,還當着大隊長副隊長的面,給許文書鞠躬哩,罵兆向龍只顧逃命,不是東西的敗家貨呢,現在,兆司令,落單了,連司令部都不敢來了,不知道窩在哪裏了,到現在呀,這許文書,是二當家的了。
朱友煥手捂着被扇紅的臉,嘴裏直嘟囔,他娘的,還是念書寫字的人,罵人都罵得有學問,野狗?野狗能有兩條腿的嘛?誰家的野狗站着走路?
三稜子眼偽軍拿了人家腿發軟,沒辦法,只是可着勁的賣功:今兒呀,也就是碰上了我,要擱別人,多是個巴結許文書的機會?早把你遞進籠子裏了,下回來,別忘了給咱捎兩包哈德門,說着,把他推到門對面。
宰相門前三品官,這些人,仗着鄧司令的竿兒,眼珠子全都橛上天,根本瞧他上不了眼。
朱友煥想回家,又一想,沒搬救兵來,村里人不是更笑話?更不拿他當根蔥?
沒辦法,朱友煥只得蹲在牆角里下推磨,邊監督螞蟻運糧,邊等四老虎的到來,一直等到日頭落在湖水裏,也沒見着四老虎的影子。
看來,今天是見不到四老虎了。
第三節 衙門好似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