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她的女兒,在最燦爛鮮活的年紀失去了最愛的人,之後又年少守寡,差點就死在親生父親手裏,這些年活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她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可是怎麼都沒辦法,她知道勸不得的,她自己就是這樣的性子,執念入骨怎麼也放不開,這樣的她,又如何勸解她的女兒呢?
這麼想着,她又有些疑惑了:「蘊書那孩子也是厲害,竟讓能開解得了你,我倒是好奇,她和你說了什麼你就想通了?」
宜川公主大致將馮蘊書和她說的話和皇后說了一下。
皇后聽完很是吃驚:「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為慶王府洗雪沉冤?」
宜川公主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對,我要為慶王府洗雪沉冤,把他那些陰暗毒辣的手段和見不得人的陰謀公之於眾!」
皇后訥訥的看着她:「萱兒……」
宜川公主咬了咬牙,紅着眼對皇后道:「母親,我不甘心,我知道,您也不甘心的,對不對?」
皇后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萱兒,他終究是你的父親!」
正因為如此,這些年她哪怕是恨極了趙鼎,也都只能日日禮佛不待見趙鼎,其他的,從未想過。
宜川公主冷笑:「那又怎樣?」
皇后不說話。
宜川公主咬牙道:「如果當年,慶王叔真的通敵叛國了,他要除掉慶王府我認了,可是我們都知道,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劃的,是他為了剷除異己策劃的陰謀,就因為忌憚,他做了那麼多泯滅人性的事情,他死不足惜!」
「可是這很難!」
趙鼎畢竟是一個皇帝,這件事情牽涉太大,一旦公之於眾,趙鼎怕是帝位難保,所以,這幾乎是推翻皇帝的計劃,過程一定會很難。
宜川公主一臉無畏:「我不怕!」
皇后看着一臉堅定的宜川公主,終究沒有勸她。
下午,離開皇宮,宜川公主去了出吳昂福,去見馮蘊書。
比起一個月前萬念俱灰滿臉病態的樣子,如今的宜川公主,倒是精神了不少,病好得差不多了,先前整個人如同枯萎的花一樣死氣沉沉,現如今,卻仿佛注入了新的生機了一樣。
聽見她的話,馮蘊書一陣吃驚:「你是說,這次秋獵大典,你也一起去?」
這倒是讓她意想不到。
宜川公主點了點頭:「嗯,方才在宮中我已經和母后說了,正好今年母后也去,我跟着母后一同去,雖然這個身子骨是沒法子騎馬射箭的了,可就當散散心,十幾年沒去過青台山,倒是也想去瞧瞧了!」
「那陛下那裏……」
宜川公主冷笑:「我去我的與他何干?」
馮蘊書不說話了。
皇帝和宜川公主的父女關係,真的很緊張。
皇帝對宜川公主這個女兒本就也不是很喜歡,以前表現的疼愛,也不過是因為皇后和謝家,可終究沒多少真心,當年宜川公主下嫁沐陽侯世子沐煒,新婚之夜手刃丈夫火燒夫家,致使沐家死了不少人元氣大傷,皇帝雷霆震怒要賜死宜川公主,半點不念父女之情,是皇后與皇帝分庭抗禮力保宜川公主,宜川公主才活了下來,自此,父女兩如同陌路之人,宜川公主也去了城外的皇家別院住着不理俗事,而皇帝這些年也不曉得是不是忽然覺得愧對這個女兒,幾次派人召她,可宜川公主理都沒理過。
她的性子,和皇后一模一樣,一樣倔強和死腦筋,認準了的事情,哪怕是死也不會改變。
可一直這樣,對她並不利,對將來也不利!
見馮蘊書一臉擔心,便知道她擔心什麼,宜川公主笑了笑,伸手握着馮蘊書的手,輕聲道:「蘊書,你放心吧,我曉得分寸!」
馮蘊書點了點頭,想了想,她微微側頭,遲疑着問:「你是打算和陛下……重修於好?」
宜川公主眉梢一挑,諷刺的問:「我跟他的關係,還能好麼?」
馮蘊書不說話了。
慶王府的湮滅,摧毀了這父女倆本就不算深厚的父女感情,宜川公主對皇帝的恨,怕就是皇帝死都無法化解。
宜川公主眼中儘是濃濃的恨意,咬牙道:「蘊書,我跟你說實話,我覺得特別的恥辱,為我身上流着他的血,為我是他的女兒感
093:宜川想通,秋獵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