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燭光下,納蘭夜神情恬淡,雲淡風輕的樣子和白依璇尷尬不自在的面容形成強烈的反差。他平靜的看着白依璇,終於放下手中的書卷,出聲道:「本王還以為白皇后你當真已經掌控局勢了,今天才發現,北越的朝臣寧死也不服。你縱然殺了他們,又能如何?」
這話聽的白依璇心頭一涼:「楚王您的意思……」
難道納蘭夜看她沒掌控朝政,覺得她沒合作價值,要反悔了?
「本王雖然答應了你合作,可沒答應你散佈那些流言。若不是不想再生靈塗炭,你以為本王會答應你合作,你那些小心思有機會使出來?」
眸子一抬,納蘭夜的目光落在白依璇臉上,卻如冰雪一般森寒,看的她不寒而慄,「如今外面流傳的謠言,若是讓青鸞知道了,傷了心,壞了事,本王一定會讓你悔不當初的!」
一把扣住她的纖細的咽喉,納蘭夜冷森森啟唇:「白依璇,本王不出聲,不代表默許,你下次做事再這麼胡來,打着本王的名號胡說八道,散佈謠言……」
說着,他的手就緊了幾分,扼的白依璇雙眸凸出,呼吸困難,瞬間臉色蒼白。
「本王會讓你死的很慘的!」
手一拂,白依璇整個人仿佛被一股大力掀飛,撞的矮桌嘩啦一聲碎裂,她也撲在了地上,長發散亂,狼狽不堪。
渾身劇痛,可白依璇根本不敢露出半點怨恨的表情,艱難的伸手擦去唇邊的血跡,朝他爬了過去,顫聲道:「楚王大人,我……我只是想、想藉助你的威名,才能……才能震懾那一眾大臣,真的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不用解釋了,起來吧,你那一套在本王面前沒用。」負手起身,納蘭夜面無表情的道。
眼神一顫,白依璇渾身冰涼。沒想到納蘭夜根本不上當,不但毫無憐香惜玉之心,打傷了她,而且根本不看她痛苦的樣子,仿佛她和一般的豬狗馬牛沒區別。
她一番精心裝扮,扮嫵媚扮可憐,根本就是做戲給瞎子看。
忍着痛楚,白依璇終於緩緩支撐着柱子站了起來。
不敢再用那些勾人的可笑手段,白依璇滿臉惶恐的站着那裏,表現的猶如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一般,低聲道:「我這些拙劣的手段,真是讓楚王見笑了,班門弄斧貽笑大方,希望楚王不要見怪。如果我不這樣,那些大臣根本不會聽我的,我一個弱女子想要在這深宮中活命,實在是艱難。稍微用一些手段,也是人之常情。」
「好好說話,本王不會殺你的。」納蘭夜淡淡道。
「是,我知道了。」
白依璇低垂着頭,小心翼翼的樣子,哪裏還有之前半點妖嬈的風情?現在的她,真的半點詭計都不敢使,這個男人太可怕,也太無情,她還以為自己用往常那一招會無往不利,縱然用在韓遜身上,多少也有些效果。可是對納蘭夜而言……
真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不說,還將自己燒着了。
若非自己估計還有點用,只怕納蘭夜剛才已經一掌打死她了。
是人就會有弱點,可是納蘭夜的弱點,她根本沒法掌控。洛青鸞這個女人根本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就算她想抓住洛青鸞來要挾納蘭夜也做不到。
「我只想好好活着,不再被人欺負,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心愿了。我知道楚王大人對北越的仇恨,想要徹底控制北越甚至與西楚合併,我雖然嫁到北越來了,可我終究還是南魏的公主,和楚王大人您並無不可調和的矛盾。楚王只要有要求,儘管吩咐,我白依璇一定盡力配合。」低眉順眼的,她輕聲的說着,仿佛真的順服聽話了。
「本王自有主張,有事自然會通知你,你下去吧,沒事就不要來打攪本王了。」
半點也不敢表現的不滿,白依璇俯了俯身,乖乖的離開。
第二日,北越京城卻越發大亂起來。
五城兵馬司的人幾乎包圍了京城,挨家挨戶以搜查亂黨為名,意圖做最後的抵抗,想要將混入北越的西楚士兵全部抓捕。但出乎指揮使劉天佑的預料,根本沒有搜查出任何一名西楚士兵,除了一些作奸犯科的地痞混混,和一些早就潛入京城的江洋大盜之外,西楚士兵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難道納蘭夜沒有帶兵進城,而是一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