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已經不早,昏暗的太陽大半落入遠處的山下。
已是黃昏。
羅小天發現自己躺在王安民家中,試着動了動身子,卻感覺到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劇痛的。
好容易艱難的起身,想走走出去看看王安民一家是否安好時,門卻被推開來了。
抬頭看去,王嬸端着一碗肉湯走進來。
見到羅小天已經醒了過來,王嬸連道:「多休息會,身上的傷還沒好呢。」
王嬸心疼的看着羅小天,坐到床沿上,要將肉湯餵給羅小天。
卻見羅小天老臉一紅,奪過湯碗,自己吃喝起來。
&些吃,別噎着了,鍋里還有呢。」王嬸見羅小天這般着急的吃喝起來,便也知曉他已經沒有多大的問題了,便打趣着說道。
羅小天心中想的卻是,自己好歹也是有為青年,前後加起來,也差不多三十多歲了。還要人餵食的話,那還真有些丟人。
羅小天嘩啦啦的吃喝着,王嬸在一旁抱怨道:「今天老早的,你王叔就出去打獵了。不想走到外邊山路上,見到你躺在路上,一身髒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少苦才會昏倒在那鬼地方。」
聽着王嬸碎碎念念的嘮叨,羅小天覺得有些溫馨。
吃過那碗肉湯,羅小天感覺自己的氣力恢復了些。心中有些奇怪,這肉湯似乎比以往的都要滋補些。王安民偶爾會打到一些大型野獸,野豬,鹿,獐子之類的,切下鮮嫩的肉,燉上一鍋湯,是羅小天最愛的美味了。但今天這碗湯似乎有些不同,肉要比以前的都美味許多。吞入腹下,暖暖的感覺頓時生起,渾身上下都好似在吸收着其中溢出的能量。僅僅是一碗肉湯,羅小天就感覺自己身體好上許多。
有些疑惑的看向王嬸,卻見到王嬸臉上溫馨的笑容,羅小天便打消了這疑惑。
不論是什麼,王叔一家人都不會對自己有什麼不好的。相信他們,總是沒錯的。
羅小天心中又想到被自己放走的那四人,殺死了他們的大師兄,又斬下元亨的右臂,已經是死敵。想來不久之後,馮行天必將帶着火符宗的門人到來,那時,自己這點修為,看都不夠看的。
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羅小天沒有多加思索,認真的看着王嬸,道:「嬸,有些事…我一直瞞着你們。我想,現在該跟你們說說了。」
卻不料王嬸輕輕搖了搖頭,和聲道:「你若是能說的,自然會與我們說。不能說的,就不要與任何人談論。秘密往往是在第一次告知了他人之後,便不再是秘密。」
羅小天微微一愣,他沒想到王嬸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在他心中,王嬸是一位如同自己親人般的存在,她待自己如同親生子女,卻終究是個農婦。這世界裏,除了那些修士與書生,其他人所受過的教育都太過粗淺。或許他們能說出極具道理的話語來,但那都是生活中的積累,話粗理不粗的。
但王嬸說出這樣的話來,卻是顛覆了羅小天對她的認知。
羅小天感覺王嬸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或者說,在王嬸進來時,他就感覺王嬸與以前不大一樣了。
王嬸名為餘韻柔,相貌平平,在常年勞作的農家婦人中,算得上是不錯的容貌,但放眼看去,也只是算不上丑而已。羅小天現在仔細看去,發覺王嬸的面貌似乎有些變化。但卻給羅小天的感覺並沒有什麼不合諧的地方,似乎,王嬸以往的模樣才是裝扮過的,現在才漸漸露出真實的模樣。
王嬸見到羅小天的目光,溫和的笑了笑,說道:「若是有什麼想說的,便與妮妮去說道。她不喜言語,若是你有什麼秘密真的要與他人談論,不如與她說說。」
羅小天思索片刻,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算上路上的時間,馮行天這一兩日都不可能趕到火符宗,羅小天還有幾日的時間。先將事情告知王妮,借她的口告訴王安民一家子,卻也是可以的。反正最後,他都是要將王安民一家子帶進羅天宗里的。先帶王妮進去,也是讓他們有個準備。
沒錯,羅小天想到的唯一的應對方法,便是將王安民一家全數帶進羅天宗外門區域。有護宗大陣守護着,即便來人找到了藏於老林中的羅天宗,也無法進入其中。邀客令的限制是引氣三階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