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雪身旁,奮力拉扯着她趟水返回牢外干地,又撲到包裹着賀子召的大包前,拼命拉扯,把賀子召從層層根須枝葉的包裹中扯了出來。
賀子召也同樣被無數細小的根須刺入體內吸血,救出來時,整個人臉色白得近乎透明,也不知被吸了多少血,但尚有微弱呼吸,人還活着。
救出兩人,周時名也實在是沒有力氣了,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轉頭看着四周無力垂下的根須枝葉,雖然疲乏欲死,全身痛楚,卻依舊忍不住得意,仰天大笑。
這妖樹之禍,終於還是被他們給提前剷除。
望縣合城百姓因此而得救。
「周師弟,成功了嗎?」
雲淺雪微弱的聲音響起。
周時名轉頭看去,見她已經睜開眼睛,原本冷厲如刀的神情變得異常柔弱,聲音低得好像小貓一樣叫。
這一刻,雲淺雪不是那個鋒利若刀的降妖女俠,而只是個身受重傷急需救治的柔弱女孩兒。
「我們成功了!妖樹已經被我折斷了。」周時名將雲淺雪扶着坐起來,把斷成兩截的妖樹指給她看。
「居然真的成功了。」雲淺雪笑了笑,從懷裏摸出個小瓷瓶遞給周時名,「這是養元還神丹,我派的秘制傷藥,吃一顆就足夠了。」
周時名接過小瓶,打開瓶塞,便覺一股辛辣的味道直衝鼻端,不禁打了個噴嚏,奇怪地道,「我吃過靈劍派的八寶回氣丹,香得很,怎麼你這養元還神丹卻是這麼辣?」
若是往常有人這般質疑,以雲淺雪的性子早就一把搶回,原意吃不吃,不吃她還省下了呢,洗劍苑的秘制丹藥多少人想買都買不到,你還敢嫌這嫌那的?
不過想起周時名方才面對絕境的沖天豪氣,雲淺雪便覺得給他解釋一下也沒什麼打緊的,「一般的丹藥都是各類草藥合成,可這養元還神丹卻是以妖元丹為原料煉製而成,所以在氣味上依舊有些妖氣殘留。」
「妖元丹煉的,那不是很貴?」周時名可是聽賀子召說過,這妖元丹極為難得,各派都是花大價錢收購,這話尤在耳,就看到了以妖元丹煉製的丹藥。
既然知道了這丹藥的珍貴,他也就不敢多囉嗦了,先倒出一粒給雲淺雪,又倒出一粒塞給賀子召,最後才自己服了一粒。
這丹藥聞着辛辣,吃到嘴裏也是異常苦澀,偏卻入口即化,直入胃腑,旋即化為道道暖流散向全身各處,大小傷口在暖流的滋潤下,快速癒合。
周時名只覺得一股苦水順着咽喉直流而下,從喉嚨一直苦到胃裏,不由得呲牙咧嘴,苦着臉道:「洗劍苑這麼大的天下第一派,煉個藥就不會加些蜜糖什麼的嗎?太苦了。」
雲淺雪輕笑道:「我派這養元還神丹多少人萬金難求一丸,偏你平白吃了卻還這麼多的毛病,要是被我師叔聽到了,定會教訓你不知好歹。」
周時名咂着苦得都快張不開的嘴,晃頭道:「我知道這是好東西,可再好它該苦也是苦,不打理好口感,怕是不好往外賣。」
「這丹藥只是門派內部使用,不外賣的。」雲淺雪小心翼翼地把小瓶重新收好,「便是門中弟子,等閒也得不到這丹藥,還是我師傅怕我這次出來有危險,才特意向煉丹室的師伯討了五粒給我帶着防身。」
「太小氣了。」周時名撇嘴道,「不就是個藥嗎,等將來我學會了練丹的本事,練他千八百丸給你帶着,不嫌苦你就敞開了吃。」
他這可不是隨便說說。兩次險死還生,讓他意識到保命丹藥的重要意義,這東西靠買的一來太貴,二來有些想買也買不到,便琢磨着將來有機會自己學上一些相關本事。
雲淺雪深深看着周時名,輕聲道:「那說定了,將來等你學會了煉丹的本事,我可會向你討藥,到時候你別捨不得就是了。」
周時名拍着胸脯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即出,駟馬難追,不就是丹藥嘛,咱們這同生共死的過命交情,要些丹藥小事一件。」
經過樹妖一戰,兩人同生共死,關鍵時刻,誰都沒有臨陣脫逃,彼此好感大增,說話也不知覺變得隨意起來。
否則以雲淺雪的性子,又怎麼會與周時名這般近乎調笑。
聽到周時名說「咱們同生共死的過命交情」,她心中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