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刮傷了孩子,修的又圓又短,嬤嬤還道:「這也太短了些。」明潼只擺了手叫她剪,磨光了再抱了兒子香上一口。
「她愛說就叫她說去。」如今有子萬事足,後頭鄭衍的孩子年紀差的大些也就是了,她取了自家做的小衣裳給兒子穿上,鄭侯爺跟鄭衍兩個還沒能把孩子的名字定下來,她卻想叫他慧哥兒,但願生的一雙慧眼,補了她上輩子的遺憾。
洗三是午時之後辦的,明湘趕早了回門,紀氏必得兩頭跑了,索性明湘這裏也得着了信兒,她原也預備着明潼生孩子要送的禮,既是親家,程夫人也隨了一份,連着明湘的嫂子戚氏也跟着隨了禮,一對小金鐲子。
明湘的嫁妝在幾個姐妹里算是薄的,可也一樣是顏家公中出一樣的份例給辦的,拿出來也很夠看了,曬嫁妝的時候,戚氏身邊的丫頭就看了一圈,裏頭綾羅緞子尤其亮眼,明湘得着戚氏給的金簪,回了兩匹蘇繡的緞子去,戚氏看着這緞子光華燦爛,倒很喜歡,她一眼就知道明湘不是個掐尖兒的。
院子裏的丫頭們說這位二少夫人屋子裏不是畫就是書,婚房鋪紅那是不能換的,書房裏頭卻供出青瓷對瓶,設着花梨木的山水圍屏,繡的春日踏青夏日納涼秋日供菊冬日賞雪,戚氏聽見便笑,這麼個通身文氣兒的妯娌,往後倒好相處。
存得這麼個心事,禮上頭也給的足,明湘謝過了她,也知道戚氏心裏想的什麼,雖戚氏邀了她一道管事,她也確是去了,住正堂里一坐,除了吃茶吃點心,一個字兒也不多說,凡有戚氏問她的,她便笑:「我不曾管過家事,只聽嫂嫂的就是了。」
去了一回,再有空閒就只往思慧院子裏去,思慧的性子同明洛差不多,相處起來倒不覺得陌生,思慧知道明湘畫畫,還起了興去看一眼,明湘自覺畫的不好,離着明芃的手筆還差得很遠,可在閨閣裏頭卻很能拿得出手了,思慧一眼就看住了,摸着畫紙上頭的驚濤紅日:「嫂子竟畫的這樣好,比我三哥還更好些。」
明湘只是笑一笑:「我不過閒着無事,畫着玩兒的,哪裏比得外頭爺們畫的好。」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明白,明芃的畫便是男兒也少有比得的,若是她沒嫁,這會兒該跟着上棲霞山拜見那位拾得師傅了。
嫁了人成了媳婦,這點才情便不宜宣揚了,明湘問過了丈夫,在院子裏頭搭了個紫藤架子,兩三根木頭架起來,到外頭尋了紫藤種下,靠着白牆,等生出枝條花朵來,看着就是一幅畫了。
程家三個少爺是按着騏驥驊來排的,程驥是個安靜的性子,若不然程夫人也不會想着討個活潑的媳婦鬧一鬧他,這會兒聽見明湘問,看着院子裏頭果是光的,倒點了頭,又告訴她等婚假過了他還得往學裏去,明湘便把事兒安排在他去學府之後再辦。
在程家住了兩日,雖不習慣,到底妯娌和睦小姑友愛,程夫人自家要往外頭交際,一應事都交給了兒媳婦,戚氏大包大攬,明湘也不插手進去,除了讀書就是畫畫,跟程驥兩個,一整日坐在書房,說得話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那個叫白芍的丫頭,先還怕新夫人厲害,再看她不爭不搶,連重話都不說一句,松得一口氣兒,還似原來似的打理房中事務,等她再拿去學裏要預備什麼東西問過程驥時,程驥皺了眉頭:「這是夫人該管的事,怎麼拿來問我。」
白芍臉盤漲得通紅,她不曾想到這個,只當多了一位夫人,行事還似原來,這會兒叫程驥打了臉,自覺無趣,回去就躺在床上說是病了。
夜裏用飯,明湘見上來侍候的不是白芍,還問得一聲,聽見她病了,點一點頭:「叫廚房燉個湯給她送去,既是病了,就好好歇一歇。」
既是她說病了,後頭這些事可不能不辦,底下哪個丫頭也不敢再繞過明湘,明湘是常見着明沅給
紀舜英送節禮的,什麼時節預備什麼東西,丫頭一問,她就報了出來,把原來沒預備的也都給添補上了。
當着程驥的面吩咐的,程驥便覺得這個娘子確是賢內助,問明白原來自家這份月例銀子還沒交到她手上,皺了眉頭叫白芍把箱子鑰匙交出來,他的婚假只有三天,回了門就要回學府去了,難道對着明湘多說一句:「有甚事你只管去找母親,底下人不服管的,也不必給她們留臉,你發落了就是。」
明湘聽見他這麼說,雖沒指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