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廣智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他剛剛成為宋啟明的秘書,各方面的人脈也都在累積當中,同時全市上下的幹部幾乎都在盯着他,所以正是謹慎低調的時候,自然不好表現得太過強勢。
但曹廣智雖然嘴裏不說,心中也依然是有那麼一絲不快的。
楊建仁耍了個心眼,其實他剛才並沒有跟何峰說過他要招待的人是曹廣智,但這個時候他卻壓根都不提,就給曹廣智造成一種何峰沒把他放在眼裏的感覺了。
何峰連忙解釋道:「曹處長,真是不好意思,一來我不知道今晚是您要來赴宴,另外我宴請的客人是這位夏先生,所以我想儘量有一個好一點的用餐環境……」
楊建仁立刻出言譏諷道:「何副區長,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你的所謂貴客只不過是個在鄉下種菜的小老闆而已,這種鄉巴佬也能跟曹處長比?」
何東也趁機說道:「是啊!我當初還跟這位夏老闆做過生意呢!幾千塊錢的訂單他都是靠着我們老闆女兒的裙帶關係才拿下的呢……」
何東說完,充滿快意地盯着夏若飛,心裏說道:姓夏的,你也有今天!
當初他垂涎凌清雪的美貌和凌家的萬貫家財,對凌清雪發起了猛烈的追求,但凌清雪卻不假辭色,反倒是對夏若飛青睞有加,這已經讓他的心態扭曲了。
後來凌家為了夏若飛而把何東開除,更是徹底斷絕了他成為凌家乘龍快婿,繼承凌嘯天家產的最後一絲希望。
因此何東是把夏若飛恨到了骨子裏了。
他被凌家掃地出門後並沒有離開三山,而是想盡辦法傍上了楊建仁這棵「大樹」,就夢想着有朝一日將當時所受的屈辱原封不動地還回去。
何東卻沒有想想,他之所以被凌嘯天開除,是因為他平時工作中就經常手腳不乾淨撈取好處,更過分的是為了私人目的差點將能夠拯救凌記餐飲的桃源蔬菜拒之門外。
在有些人的眼中,自己永遠都是對的,如果自己有錯,那也是別人的錯導致的。
何東就是這種心胸極端狹窄的小人。
不過楊建仁與何東都沒有注意到,當何峰說道「夏先生」三個字的時候,曹廣智的瞳孔忍不住縮了一下,一下子把目光投向了夏若飛。
而夏若飛也沒有躲避他的目光,而是臉上帶着淡然的笑意,也看着曹廣智。
曹廣智的腦子在一瞬間飛速轉動,他很清楚,何峰這兩天正是在自己大老闆的吩咐下,替夏若飛辦理朋友小孩入學的事情。
書記親口吩咐了,效率定然是奇高無比,今天應該是已經辦好了。
而以何峰的政治嗅覺,宴請夏若飛並趁機拉近兩人之間的關係,這是必然的選擇。
所以曹廣智馬上就想到了這位夏先生應該就是自己昨天聯繫的夏若飛。
於是他原本古井無波的臉上也慢慢地露出了一絲笑容來,並且邁步朝夏若飛走了過去。
楊建仁還在一旁說道:「曹處長,這何副區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灌了什麼湯,竟然叫這位『農民企業家』夏少!我都不知道這是哪門子少爺,哈哈哈……」
曹廣智臉色微微一變,扭頭低聲斥道:「閉嘴!」
楊建仁一下子就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
曹廣智一直都是十分低調謙和的人,就算是當上了書記大秘,也依然如此,他怎麼會突然就跟自己翻臉呢?
楊建仁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都挺好,應該沒有得罪曹廣智的地方啊!
而曹廣智出言喝斥了楊建仁之後,也加快了腳步朝夏若飛走去。
夏若飛知道了曹廣智的身份,自然也不好大大咧咧地坐在那裏,於是他也站起了身來。
還隔着好幾步,曹廣智就笑呵呵地朝夏若飛伸出了手去,嘴裏說道:「夏老弟!」
夏若飛微笑着迎上前和曹廣智握了握手,說道:「曹哥,沒想到咱們在這種情況下見了面!早知道是你要過來,我就讓何區長主動讓出包廂了……」
包廂里頓時鴉雀無聲,除了何峰還保持着冷靜之外,所有人都呆住了。
楊建仁與何東等人如同泥塑一般呆立在原地,嘴巴長得好大,簡直都能塞進一個燈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