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團圓飯在二房家裏頭擺,該沈香苗或者鐵蛋去的,沈香苗要燒菜,鐵蛋年紀還小,性子又柔,怕是要吃徐氏的嘴上虧,讓沈文韜和沈文武兩兄弟一塊去,反倒是放心。
「也好。」呂氏點頭。
各人的事兒都安排妥當,就開始幹活。
沈福海在外頭餵牛,弄好之後便領着幾個孩子將桌子、凳子啥的都在院子裏頭擺好,等着待會兒吃飯。
估摸着時候差不多了,沈福海便喊了沈文韜、沈文武兩兄弟一起去叫人。
而沈香苗則是在灶房裏頭忙碌。
咚咚的切菜聲,唰唰的鍋鏟與鐵鍋摩擦聲,油脂與菜接觸時的滋啦滋啦聲,所有的聲音都融合到了一起,成為一道美妙的旋律。
伴隨着旋律的,是漸漸從鍋中溢出的菜香味,絲絲裊裊的鑽入鼻中,撓的人心裏頭痒痒的。
菜陸續的出鍋,端到了外頭的桌上。
張氏幫着將糕點、水果等都裝了盤,也依次擺上,隨後開始擺碗筷。
沈福海已經將沈順通與楊氏請了過來,老兩口今兒個特地換上了呂氏給他們做的細布衣裳,笑呵呵的做了上座。
瞧着桌子上已經是滿滿登登,各式佳肴琳琅滿目,楊氏笑道:「都這麼多菜了,也別忙活了,趕緊喊香苗丫頭和呂氏過來坐着,苗丫頭平日裏又忙又累的,好不容易過個節還不能消停,太辛苦了些。」
「估摸着還有一道菜一道湯就好了。」張氏答道,搓了搓手:「爹娘先坐着,我去裏頭幫幫香苗的忙,這剛泡的茶,洗好的蘋果、梨、棗子啥的,爹娘先吃點。」
張氏將果盤往二老面前端了端,隨後去灶房裏頭幫忙。
沈順通坐在那,拿了顆棗子放在口中,咯嘣咬了一口,棗子甘甜的汁水便流了出來,沈順通砸了咂嘴:「這棗子真是甜。」
「是呢,梨也甜的很。」楊氏笑道,看了看手中的梨,皮薄多汁,甘甜無比。
「說起來前幾日香苗給咱們送的秋梨膏還不曾吃呢,這幾日回去得趕緊開始吃了,省的放壞了,白搭了苗丫頭的一番心意。」楊氏提醒道。
「放心吧,忘不了,咋的也不能讓苗丫頭白忙了不是。」沈順通呵呵笑了笑。
隨後,目光在這桌上打了個轉兒,感慨道:「苗丫頭真是有心,炒這些菜,太豐盛了些。」隨後目光從桌子子移開,落在了院子裏,最後又落到門口臥着的悠閒的吃着草料的小公牛身上。
「這二房的日子過得是越發的好了。」沈順通又是一聲感慨。
「咱香苗是菩薩點化的仙草呢,身上帶着仙氣呢,二房就是風水寶地,自然不會差的。」楊氏笑着說了一句,拿了一塊切好的發糕遞給沈順通:「你嘗嘗看,聽說是香苗和旁人在鎮上合夥開的糕餅鋪子裏頭賣的,好吃的很那,我嘗了嘗,又軟又糯又香甜的,你也嘗嘗?」
沈順通拿過來咬了一口,果然是十分好吃,軟糯可口,頰齒留香。
而且這發糕不像是平常賣的發糕那種單調的濃甜,反而是一絲絲淡淡的甜,越是品味越覺得這甜綿遠悠長,似乎離自個兒原來越遠,可咽下去之時,那香甜的味道又騰的一下子充滿了嘴巴,似乎整個人都被這香甜包圍了一般。
這樣的感覺,真的是妙不可言。
沈順通不由得心裏頭一緊,鼻子抽了抽:「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說起來還是頭一回吃到這好吃的發糕類。」
說罷,便是將手中的發糕猛塞到口中咬了兩下,隨後又細細的品位。
看沈順通那幾乎是有些喜極而泣的模樣,楊氏有些不屑的撇撇嘴:「當家的,你這年歲越發大了怎的也越發的沒出息了起來?這往後兒孫滿堂,各個都是孝順的不行,又有香苗這個大廚在,往後還少了你的好吃的不成?這會兒吃個發糕就樂成這幅模樣,往後若是吃到山珍海味你要痛哭一場不成?」
沈順通有些訕訕的拭了拭眼角,剛想張口辯駁,外頭沈文韜和沈文武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異口同聲的脆生生喊了「爺爺奶奶」。
「乖孫子,跑的滿頭都是汗,快去洗了手過來吃點心來。」楊氏笑着招呼道。
「哎。」沈文韜應了一身,轉身就往水缸那走。
倒是沈文武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