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盧侍郎說過,沈姑娘並非官家千金,更非世家貴女,而是一介農女,可今日一見,並非如盧侍郎所說的是農女出身。」俞氏目光微山,言語更是帶了譏諷之意:「本宮到是瞧着,更像是那位大家的千金小姐。」
「皇后娘娘謬讚了,香苗乃是地地道道的農女,從小跟隨爹娘田中做活,現如今也是每日圍着鋪子和田地打轉,不知道為何皇后娘娘會說民女不像是農家之女呢?」
沈香苗輕笑:「莫不是皇后娘娘覺得民女儀態端莊,並非農家所有?」
「這是自然。」俞氏點頭:「尋常閨閣千金入宮都戰戰兢兢,豈有你這區區農女這般鎮定自若?」
「皇后娘娘說笑了。」沈香苗莞爾一笑道:「皇后娘娘這是在誇讚民女舉止有禮,民女明白,也斷然不會覺得皇后娘娘是在譏諷農家之人野蠻無禮,沒見過世面。」
「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必定也對天下人一視同仁,斷然不會以貌取人,也斷然不會以身份斷人德行舉止,皇后娘娘斷然不是這種人,對吧。」
沈香苗笑盈盈道。
此言一出,頓時令皇后臉色一白,頗為不安看了秦銘晟一眼。
儘管舉國上下等級森嚴,民自是不能與官而相提並論,那些身份低微卑賤之人也更不可能與皇家之人相比,可這種事情,心知肚明就好,斷然是不能放在明面上來說。
畢竟對於帝王來說,民便是天,要處處以民為先,面上也要尊民敬民,方能彰顯帝王的賢德親民。
也因此,這是秦銘晟最注重的地方,瞧不起農戶也是秦銘晟的一大忌諱。
而方才沈香苗,話里話外都在譏諷她這個皇后看不起農戶,這讓俞氏頓時十分慌亂,面色訕訕:「自然如此,本宮自然不會如此,只不過頭一次見到沈姑娘,見沈姑娘這樣端莊賢淑,頗為意外罷了。」
那豈非是對方御前失儀,慌亂無比,才算是十分正常?
對於這樣越描越黑的,且完全無法彰顯皇后這位後宮之主氣度,反而顯得堂堂皇后刻意刁難一位年輕姑娘的話,秦銘晟是十分不滿,不由得看了俞氏一眼。
俞氏察覺到這樣帶了怒意的目光,心中頓時一涼。
秦叡泓對俞氏如此刁難沈香苗,如此公開得罪盧少業,且惹得秦銘晟不滿的言行頗為不滿,只急忙打圓場:「沈姑娘生的花容月貌,又是這樣端莊大方,盧侍郎當真是好福氣。」
好在自己兒子是個明事理,分得清場合和輕重的,秦銘晟心中略略有些安慰:「從青陽府到京都千里迢迢,這一路想必十分辛苦吧。」
「路途遙遠,趕路到是還行,不算辛苦,只是日夜趕路難免單調,好在沿途遇到了不少人,也算是解了乏悶。」沈香苗答道。
「此話怎講?」秦銘晟揚起眉梢:「莫非還有人敢刁難堂堂禁軍?」
「回皇上的話,卑職一路護送沈姑娘,路途之中遇到數次伏擊,卑職所率領的禁軍,拼死抵抗,才得以逃脫,更有幾名弟兄因此犧牲。」
「這等伏擊,歷經數次,卑職等人改頭換面,甚至喬裝改扮均不能避免,而途中被擒的那些歹人,卻也是抵死不張口,不肯說出伏擊緣由,卑職無奈,只得求助地方官員,從中調查一二,但最終依舊沒有任何的結果。」
「卑職無奈,只得謹慎小心,拼盡全力保護沈姑娘安全,步履維艱的往京都走,行蹤上更是越發小心謹慎,但依舊是如先前一般,不停的遇到各種歹人,而最終,也是無濟於事,起不到半分的作用。」
「最終,卑職只能按照沈姑娘的計策,演了一齣戲,明面上沈香苗備被歹人帶走,實際上由另外一些人,秘密帶了沈姑娘回京都,而卑職則是率領禁軍,也往京都走。」
「說來也怪,自實施了這個計策以後,卑職接下來再不曾遇到任何前來阻攔之人,也不曾再遇到任何伏擊,如此平安抵達京都。」
「那聽你如此說來,是有人在路上伏擊,想要沈姑娘的性命?」秦銘晟擰着眉道。
「照此看來,卑職以為如皇上所猜測,的確是有人想要沈姑娘的性命,不想讓她抵達京都,如若不然,無法解釋為何沈姑娘在時,伏擊不斷,而佯裝沈姑娘出事之後,便風平浪靜,卑職等人也能安然無恙的抵達京都。」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