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弘鈺頓時怔了一怔,伸手抹了抹眼淚,停了哭泣。筆神閣 bishenge.com
看着樣子是明顯聽進去了,夏冰十分有眼力見的端了一盆溫水過來,拿了帕子,幫章弘鈺將臉洗乾淨,又招呼了旁人一起退下,只留下沈香苗,呂氏,鐵蛋與章弘鈺四人在裏頭。
「說罷,到底出了何事?」沈香苗再次詢問。
章弘鈺抽了抽鼻子裏頭殘存的鼻涕,低頭猶豫了一會兒,許久才抬起頭來:「我爹……他要續弦,要給我娶繼母了。」
「弘鈺哥哥,這不是好事兒麼,先前不是還想着勸說你父親早日成親,怎的你現在又為此不高興?」鐵蛋有些不解。
「那能一樣麼?」章弘鈺撇撇嘴:我勸他是我勸他,可我這話還沒開口呢,他倒好,不和我商量,自己先決定了不說,連人家都定下來了,還說過了年四月份便要將人娶回來了!」
「這算什麼?先前和我說永遠不會再娶,即便是我現在要提議他娶妻,也是必須要我先看了,滿意了才行,他憑什麼食言,自己先定下來了?」
「那他先前所說的話算什麼,在我娘面前立下的誓言,算什麼?」章弘鈺說着,聲音便哽咽起來,眼淚更是跟着往下落,只是大約是因為覺得方才沈香苗所說的哭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所以也不哭出聲,只是無聲的落着眼淚。
這幅倔強的模樣,越發的讓人心疼。
但這樣的事情,也着實讓人無奈。
從章弘鈺的角度上來講,大人食言,違反了從前的諾言,這便是十惡不赦,不可原諒之事。
更是因為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最終沒有換來章筠庭的欣喜,反而是被告知了一件相同的事情,這讓章弘鈺也是無法接受。
就像是現實社會中你主要做一件事情時,別人突然就強硬的要求你來做,心裏突然變得不爽快一般。
沈香苗能明白章弘鈺此時的難過。
但話又說過來,站在章筠庭的角度來說,身為知府,身為人父,京都的大章家又是有着那樣錯綜複雜的局勢,許多事情只怕也是有難言之隱。
此時不能一味的勸說章弘鈺理解章筠庭,又不能一味的就認定此事必定是章筠庭之錯。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想必就是如此了。
沈香苗有些無奈,但章弘鈺現如今幾乎是她親弟弟一樣被看待,現在又是跑到家裏頭來,此事到是不得不管。
「事情倒是大概曉得了,你也先別生氣難過,先休息一下吧,這兩日……」
沈香苗頓了一頓,接着說道:「暫且先住在這裏吧。」
方才章弘鈺小臉微紅,連章尋都氣喘吁吁的,想必一路上是跑着過來的,天寒地凍,身上衣裳穿的比較厚,這一路跑來的,想必也是累壞了。
「嗯。」章弘鈺點頭,一張帶着淚的小臉上,擠出了些許的微笑。
「嗯,弘鈺哥哥,先休息會兒吧,去我屋子裏頭,瞧瞧我這幾日的字寫得好不好?」鐵蛋十分機靈,拉着章弘鈺就往裏頭走。
臨走的時候,自是沒有忘記端着那盆琥珀核桃仁走。
兩個人進了屋,關上門,竊竊私語了一陣,不多會兒的功夫,到是傳來的嘻嘻哈哈的笑聲。
呂氏在門縫裏看了許久,這才直起身來,面帶笑容:「平日總覺得鐵蛋老氣橫秋的,現在倒是也機靈多了,三言兩語到是把弘鈺給哄的開開心心的。」
「到底也都是小孩子心性的,煩惱說扔就扔,到是也是常事。」沈香苗嘴角笑容微微淡了幾分:「只是這事兒……」
沈香苗抬了眼皮,喊了夏冰和冬青以及在外頭等着的章尋進來。
「夏冰去準備一下晌午飯,蒸個八寶飯,燉個蘿蔔排骨,做個小酥肉,炒土豆絲,涼拌芹菜花生米,再做一個家常豆腐,再切了藕片讓我待會兒做做個菜就好。」
「冬青準備些零嘴吃食,熱上一盅梨湯給弘鈺和鐵蛋送過去,弘鈺剛哭的狠了,天氣又冷又乾的,怕傷了嗓子。」
「是。」夏冰和冬青依次領命,各自忙碌去了。
「我也一起幫着去做菜吧,夏冰一個人只怕是忙不過來。」呂氏站起身來,也往灶房去了。
呂氏自認性子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