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二皇子是辛苦了一些,但照顧這麼些日子,疼愛之極,捧在手裏怕摔着、含在嘴裏怕化了,李妃如今腦疾頻有發作,每日猶是神智昏沉,韓妃照顧也恐怕會有疏怠,太后怎麼捨得叫二皇子搬出慈壽宮去?陛下今兒這可真是強太后所難啊。」呂輕俠這時候輕描淡寫的說道。
清陽狐疑的看着大殿裏的一切,她再遲鈍也能感受到大殿裏氣氛的異常,只是暫時還想不明白,今天大殿裏的一切,與昨日陳如意所說的,或者說代溧陽侯楊恩所傳的那句話之間,到底有怎樣的牽扯?
「母后既然不辭辛勞,不煩林兒頑劣,那便勞煩母后繼續照管林兒了。」楊元溥盯着母親死死拽住楊林胳膊的手,嘴角禁不住抽搐了兩下,強抑住胸臆間翻騰的怒恨,咬牙切齒的說過一句話,站起身來便徑直往大殿外走去。
清陽慌亂的忙給王嬋兒行過禮,匆匆牽過彬兒的手跟着楊元溥的身後走出大大殿;不明所以的諸嬪妃,也紛紛辭退。
「……」王嬋兒臉色陰翳,坐在錦榻之上,看着眾人的身影走出慈壽宮的宮門。
過了好久,她猶是驚疑不定,仿佛下一刻隨時會闖進一隊甲卒過來,將林兒從她懷裏搶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令無關的侍宦、宮女走開,蹙着眉頭問呂輕俠:
「溥兒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了?」
「不應該知道啊……」呂輕俠輕輕皺着眉頭,語氣卻有着遲疑。
「崇文殿這兩天並無任何異常。」姚惜水頗為肯定的說道。
呂輕俠、姚惜水的話並不能叫王嬋兒安心,心思恍惚的在大殿蔭涼處坐了一上午,臨午時又聽說楊元溥跑到趙貴人那裏坐了好一會兒,心思更是不安。
趙貴人乃是呂輕俠安排進宮的女子,昌國公李普被捋爵位、削職為民以及李瑤被廢除皇后、打入冷宮之後,二皇子楊林最初便是交由趙貴人扶養。
楊元溥清晨請安時的諸多異常以及這會兒又跑去趙貴人處,怎麼能令王嬋兒心安,而不擔心偷梁換柱甚至當年她與韓鈞偷歡生子等事敗露?
惶然不安待到午後,陳如意帶着兩名小宦,端着托盤盛着一隻玉碗過來,說道:「酷暑當頭,陛下擔心二皇子年幼體弱,不耐熱毒,特地着王貴妃熬了一碗解暑熱的黃連解辛湯,賜二皇子飲下。」
王嬋兒臉色有些發白,抓握錦榻扶靠的手背青筋暴露,杏眼死死盯住陳如意身後小宦所端的玉碗,聲音都有些微顫的說道:「哀家知道了,你們將解辛湯放下來,待林兒閒下來,哀家便叫他飲過再去給他皇父謝恩。」
「陛下是要微臣看着二皇子飲下,怕二皇子生性頑劣而太后又太寵溺二皇子了……」陳如意頗為堅持的說道。
「混賬,有你們這麼跟太后說話的?」呂輕俠厲目盯着陳如意,示意左右女衛將大殿門扉掩上,她走到陳如意身側,將那碗藥湯端起來,湊到鼻子輕嗅,盯着陳如意的眼睛,問道,「陛下着你盯住二皇子飲下這藥湯,是不是藥湯有什麼問題?」
「呂宮使,陛下關切二皇子,這藥湯怎麼可能有問題?王貴妃熬煮好,說是還特地令人先嘗過。」陳如意訕着臉苦笑道。
「……」呂輕俠使了一個眼色,姚惜水抱來一隻狸花貓。
狸花貓嗅着藥湯苦味,怎麼都不張嘴。
呂輕俠掰開貓嘴,將半碗藥湯強灌進去。
片晌之後,便見這隻狸花貓悽厲嚎叫起來,被呂輕俠抓住後頸,貓爪抽搐着亂撓,沒過一會兒便僵硬着死去。
姚惜水與身後葉清影同時出手,兩柄閃爍寒光的短劍飛出,不等陳如意兩名小宦逃跑,便已經扎中他們的胸口,悶叫一聲,身子便歪倒下來,殷紅的血從胸口緩緩流出。
「……」陳如意癱軟着跪下,朝太后王嬋兒磕頭,「微臣絕不知這湯藥有問題,微臣絕不知這湯藥有問題,是陛下着王貴妃熬煮好湯藥,叫微臣端過來,微臣真不知道啊!請太后明察,請太后明察!」
王嬋兒臉色慘白,死死盯住呂輕俠手裏那隻已經僵硬的狸花貓,這時候有白乎乎的涎沫從口角滲出。
「陳如意,雖然你的能耐都是張平傳授給你,但當初你流落街頭,待要餓斃街頭之時,可是本宮收留了你。要不是本宮及太后,你有今日的飛黃騰達?」呂輕俠將死貓跟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