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於大楚是次危機,但恰是如此,才需要殿下站出來力挽狂瀾,也唯有如此,殿下才堪為大楚柱樑!」韓謙借沈瀾不在的當兒,將梁雍王朱裕已經秘密抵達宛城、主持梁軍西線戰事之事,跟三皇子和盤托出。
韓謙寧可給柴建、姚惜水讓出一些實質性的利益,但也堅持親自到三皇子跟前解釋此事,實是他心裏清楚。
這些事往好處說,是他們忠心耿耿,要助三皇子抓住人生最大的機遇;往壞處說,則是他們將三皇子的性命押上去搏一把大的。
而也唯有他親自回到襄州城,才能令三皇子釋疑。
「此事可與沈先生商議?」楊元溥問道。
有時候楊元溥也很厭恨沈瀾的頑固、倔強,但也不得不承認沈瀾的公正無私。
「一切全憑殿下定度,但沈瀾先生知道此事,多半會勸阻殿下冒這個險。畢竟沈瀾先生得考慮殿下遇險,對朝廷及陛下的打擊會有慘烈,他知道這事後,多半會建議杜崇韜頂替殿下到西線主持全局,」韓謙不動聲色的說道,「沈漾先生最終所維護的還是大楚的根基,唯有殿下坐到那個位置上,對大楚是有利的,沈漾先生才會真正無私的支持殿下,但在此之前,殿下需要先向沈漾先生證明這點。」
「柴建、張平他們真可靠嗎?」楊元溥頗有疑慮的問道。
「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可靠,也沒有一個人是完全不可靠的,即便是我,殿下也不要全然信任。說實話,我此來勸殿下行險,也是不想此前種種謀算、經營都化為泡影,是存有私心的。而即便一心輔佐殿下爭嫡,韓謙內心也更是希望自己憑生所學能施展出來,最終能在青史留一筆薄名。而說到真正的大公無私,韓謙也實在做不到,要不然的話,韓謙便不該過來勸殿下冒這個險,」
韓謙前傾着身子,滿臉誠懇的說道,
「而說到柴建、張平乃至信昌侯府及晚紅樓,人心是經不起揣測的,但只要殿下能給他們想得的利益,那他們便是可靠、可以信任的。在這點上,我與沈漾能教給殿下的,實際都很有限得很,殿下實是要跟陛下學習,要有『能為所用者,忠奸皆宜』的胸懷。天子之權,最終還是要殿下親手掌控的,不能假手於人,殿下應該儘可能多的掌握更多的人跟事,彼此制衡,才能最終誰都脫離不了殿下的掌控……」
楊元溥深有所感的點點頭,說道:「到時候便依你所定之計行事。」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韓謙抬頭往室外看去,卻見沈漾急沖沖的徑直往這裏走來,柴建、張平跟隨其後。
韓謙陪三皇子站起來出屋相迎道:「韓謙見過沈漾先生。」
「……」沈漾卻是狐疑的瞅住韓謙打量了好幾眼,對韓謙進城後繞開他單獨找殿下密談之事甚是懷疑,問道,「你與柴建一起回襄州城後,我剛剛碰見柴建、張平,他們都說要建議殿下到西線巡兵,是怎麼回事?」
「陛下使殿下統兵,是希望殿下有朝一日能成長為傲視風霜雷瀑的雄鷹,而非藏於屋宇之內不堪折的小草小花,」韓謙淡然說道,「龍雀軍數千將卒在西線用命,倘若殿下從頭到尾都不出現,那數千將卒對殿下的忠誠,要如何建立?」
沈漾也清楚韓謙與信昌侯府一系人是有很深的分歧,但這次看他們在三皇子西線巡兵的事上再次站到一起,也沒有感到十分意外,畢竟他們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都希望三皇子能爭嫡成功,甚至不惜為此不擇手段。
沈漾也沒有深想。
韓謙隱匿掉最關鍵的信息,他能猜想到什麼?
韓謙、李知誥在滄浪城、鐵鱷嶺初挫梁軍的意志,此時迎三皇子巡兵,卻是進一步樹立三皇子在軍中聲望的良機。
「沈先生莫要擔憂,我去西線巡兵,遲則七八天、快則三五天便回襄州城,此間事便多賴沈先生照料了。」楊元溥寬慰沈漾說道。
「我陪同殿下過來。」沈漾說道。
照道理說,沈漾應該留下來主持諸事,但他又深刻認識到韓謙跟其父韓道勛並非一類人,殿下去西線巡兵不可疑,但韓謙為這事跟柴建、張平再度站到一起,便頗為可疑。
只是殿下、韓謙以及張平、柴建等人都主張巡兵,沈漾也不便強行阻攔,那
第一百七十七章 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