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為何會這樣?
吳王閉上眼睛,才能稍稍站穩。
用力地深呼吸,足足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然後,繼續把吳牧的密奏看完!
這份密奏寫得非常詳細,足足上千字。
怒潮城之戰所有過程,吳牧都毫無隱瞞。
屬於他的錯,他全部寫出來,不屬於他的錯,也全部寫出來。
從字裏行間吳王可以清晰看到,自己這個堂弟是何等五臟俱焚,恨不得立刻死去。
「王叔,您看看吧。」
吳王把密奏遞給了吳牧。
然後,他腳步稍稍有些蹣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怒潮城之戰輸了!
雷洲島戰略敗了!
他付出了多大代價?
他這個國君親率幾萬大軍南下,逼近越國邊境,就是為了奪取怒潮城而掩人耳目。
這是他繼位後,第一個大戰略行動。
現在竟然輸了!
「金士英,金士英」
吳王咬牙切齒喊出了這三個字。
若非是他,這次吳國怎麼會輸得如此之慘?
我吳國用美人計,你竟然用反間計?
竟然讓我輸得如此之慘?
三萬大軍,折損了一萬八。
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在很長時間內,再也沒有指望拿下怒潮城了。
還有和隱元會的關係,會立刻惡化下去。
這一戰輸了,隱元會你預支的上百萬金幣軍費,也直接付之流水。
吳直看完後,整個人也遍體冰寒。
但他是老臣,這個關鍵時刻要頂住。
「陛下,您一定要振作。」吳直道:「局面還沒有到最壞,天西行省的戰報很快就要來了。一旦張翀覆滅,蘇難橫掃整個天西行省。寧元憲一定會妥協,一定會主動找我們談判,到那個時候我們依舊可以奪回至少三郡之地,這一戰依舊是大勝啊。」
「陛下,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這話一出,吳王頓時稍稍振作起來。
沒錯,局勢還沒有到最壞的時候。
我吳國奪取怒潮城失敗,僅僅只是局部失利而已,失去的僅僅只有一些兵馬。
但是越國卻要面臨滅頂之災,面臨被肢解的命運。
我吳國還沒有輸。
只要天西行省戰場結果一出,寧元憲一定會妥協。
然後,吳王挺直精神,道:「王叔,我們一起等,一起等!」
「等天西行省的戰報,等待寧元憲主動求饒,主動要求談判!」
「寡人還沒有輸,還沒有輸!」
而就在此時!
外面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急報,急報」
那個密探來到大營面前,直接從戰馬上滾落,飛快衝入吳王的大營之內。
「大王,白夜郡戰事結束,蘇氏大軍大敗,近乎全軍覆滅!」
一陣雷霆,仿佛憑空而響起。
吳王感覺到自己出現了幻聽。
「什麼?你說什麼?」
「陛下,蘇氏主力大敗,近乎全軍覆滅。」
吳王眼圈瞬間就通紅,全身毛髮都猛地張開,大聲嘶吼道:「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蘇氏的密報不是說得清清楚楚,張翀重病,眼看就要死了。而且他們還抓走了張翀的兒子和孫子嗎?不是說奪下白夜郡城,已經成為定局嗎?」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什麼事?」
那個密探道:「沈浪忽然率領羌國騎兵從背後殺來,蘇氏主力大軍毫無防備,短短不到半天,就被殺得丟盔卸甲,兵敗如山倒。」
吳王猛地一陣踉蹌。
沈浪,又是沈浪!
接着,他雙腿有些發軟,發現自己完全站不住了。
不斷後退後退,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天大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