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設想中,這只是一種獨屬於這款遊戲中的意外現象,是那個早已消失的存在偶爾甦醒時發出的餘音,是什麼也無法改變,什麼也無法動搖的一縷殘魂。】
黑色波紋忽然宛若沸水般躁動起來,並在下個瞬間化作一個模糊的輪廓,如果將現實中的墨檀繪成剪影,應該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但那是錯誤的,『我』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在某種刻意引導下的產物,那不是夢境,也並非幻覺,而是已經徹底甦醒過來,冷眼下瞰着一切的真實存在,是在這個世界中並未被束縛,而是打破囚籠、取回意志的『具體存在』。】
原本被一分為三的混沌逐漸扭曲,化作三個形態風格迥異的身影,分別是一個穿着睡衣,表情平和的墨檀、一個穿着白色運動服,笑容爽朗的墨檀,以及一個穿着風衣,雙手插着口袋眯眼微笑的墨檀,而剛剛那個剪影,依然只是單純的剪影而已。
【這個世界不是將墨檀這個異常的存在一分為三,而是原原本本地將他分成了四份,三明一暗。】
黑色的剪影緩步後退,安靜地站在不住交談的三人遠處,躲在他們的視野死角中,扔出了一個同樣黝黑的木偶,並用指尖的絲線控制着它掙扎、嘶吼,引頸咆哮。
【從現在開始,後續的一切思考必須建立在兩個大前提之上,首先,那個那份惡意並非毫無神智,恰恰相反,通過那個被鎮壓在光之都中的怪物來看,恐怕他早已開始着手證明並非證明自己的『存在』,而是證明自己的『不存在』。】
兩根嶄新的絲線蔓延而出,悄無聲息地連接在穿着睡衣和運動服的墨檀身上,讓兩人與突兀出現的兩個曼妙身影一起共舞,舞姿華麗典雅,舞步天衣無縫。
【其次,在不久前的時間點,某些事情出現了變化,以那個能夠改變自己形態的玩家為引子,他開始着手對某些事進行『干涉』與『調整』,而從客觀角度來看,這一做法對墨檀本身有利無害。】
雙手插在口袋中,穿着黑色風衣的墨檀突然轉過頭來,儘管沒看到遠處的剪影,卻發現了那兩根飄舞在半空中的絲線,瞪大了他那雙笑眯眯的眸子。
【這並不是一種刻意的信號,事實上,如果那天身為『檀莫』的我並未心血來潮地去找科爾,卡住了那個本應無事發生的空檔期,很可能會把一切的功勞視為科爾·舒倫的超水平發揮,換而言之,在對方的計劃中,這次暴露依然只是一場意外。】
黑色剪影風淡雲輕地丟掉了手中的絲線,平靜地站在原地,對慢慢轉身看向自己的三人熟視無睹。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如果這份風險從一開始就被計算在內的話,那麼是否意味着他已經不在乎至少沒有最開始那麼在乎自己被察覺到了呢?】
黑色的剪影邁開腳步,閒庭散步般地走着,並在這個過程中與無數墨檀熟悉的身影擦肩而過,無論是語宸、季曉鴿、伊冬、科爾多瓦還是墨檀的其他熟人,都被他盡收眼底。
【接下來是重點,根據那個玩家所掌握的情報來看,那個人對季曉鴿、語宸的存在都了如指掌,甚至對四人所在的圈子都有着極大了解,這裏面存在着一個巨大的問題,那就是對方手中掌握着大量理論上絕對不可能的信息。】
混沌的幕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雙巨大的雙眼。
【他的手法非常巧妙,乍看上去,那個玩家只是單純地從科爾口中套出話來,並將那些信息靈活運用,但問題卻是出現更往前的地方,能將目標直接鎖定在『默』和『黑梵』身上,而且很清楚科爾的角色,站在幕後主使着一切的人,知道的太多了。】
漆黑如墨的瞳孔中,映出了三人的倒影。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着你麼?那麼,現在的當務之急果然是】
「嗚!」
伴隨着頭部的一陣抽痛,墨檀竟然猛地從剛剛那份思緒中清醒了過來,而當他調出人物面板時,卻發現自己的體能值儼然已經歸零了。
說到底,這種必須強制自己摒棄情緒,而且還要固定在超然視角的高強度思考根本就沒辦法維持太久,在剛剛那段時間中,墨檀的體能值始終都在以一個平穩的速率不斷降低,直到現在,他終於難以繼續維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