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的藤片落在地上,沒有一點亮色,當然沒有夾層,只是一個純粹的空箱子。
「怎麼回事?」
有人叫了起來,另外的人去翻其他箱子。
他們迅速發現,一層下面,所有的箱子全是空的,裏面的東西全沒了!
「錢呢,裏面的錢呢!」
亂糟糟的聲音響成一團,有人一個轉身,一把揪住三白眼,怒吼道,「你把錢藏哪去了?!」
三白眼仿佛也很震驚,伸着脖子去看下面的箱子,幾乎有點語無倫次了:「怎麼會是空着的,錢呢?」
這時,外面傳來車馬的聲音,沒一會兒藤蔓被掀開,車夫也被揪了進來,扔在地上。
「是不是你把錢偷走了?!」一個耳光扇在他臉上,有人大吼。
車夫捂着臉,懵逼地說:「我不知道,我才來!」
里里外外一片混亂,許問走到洞外,輕輕吐出一口氣。
他沒再參與進這片亂子裏,而是走到昨天那條小道旁邊,再次檢查上面的車轍。
片刻後,他站定,回頭看向山洞方向。
頭頂發出一聲輕鳴,是黑姑的聲音。
然後,左騰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邊,道:「錢之前就沒了?」
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明顯已經看清楚了全部經過。
「對,我昨天過來的時候就有點感覺,下面的箱子好像有點異樣,沉進地里的感覺,不像有那麼重的份量。」許問觀察力非常敏銳,對「物」的感知遠超普通人。
「被誰弄走的?」左騰問道。
「不知道。這小道上有進出的車轍,你來這裏看。」
許問把他引到一處,伸手指了指。
那裏有幾株小草,被壓進了泥土裏,有幾根被壓得稀爛。
「這處車轍跟其他的不一樣,很明顯拖的是重物,車轍向外,是出去的。而且它車道狹窄,比其他大車——還有剛才那輛,小上三分之一,不是他們常用的那種。」
許問輕聲說道,左騰低頭觀察了一下,點頭認同了他的判斷。
「但這樣的車出現在谷里,不可能不被人發現。」他說。
「對,所以偷錢的人應該在谷里有一定的地位,至少他經常用這種車,不會被人留意。」
「那應該很好打聽。」
「……我想到了一個人。」
「誰?」
許問眉頭微皺,看向山上方向。
這時,一大列官兵從不遠處沖了過來,圍在山洞旁邊。
許問和左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站到了一邊。
官兵為首一人看向他們,左騰左手一動,比了個手勢,那人移開目光,再不看他們,好像他們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官兵衝進山洞,許問站在外面,只看見藤蔓劇烈顫動,裏面慘叫悶哼連成一片。
情況很快就被控制住了,三白眼等人以及和許問一起來的那些人一起被拖了出來,扔在了地上。
他們中有的被捆起來了,有的就隨便倒在地上,幾乎所有人身上都有血。
仔細看就會發現,那些血大部分都不是官兵造成的,而是他們互相毆打出來的結果。
官兵到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在洞裏經歷了一場亂戰,肇事者不知是金銀銅錢,還是那些空掉的箱子。
那些藤箱也一樣被拖了出來,亂糟糟地堆在了一起。
金銀散落、空箱殘缺,光天化日之下,比之前更顯眼了。
許問冷眼旁觀,轉身道:「我想上山去看看。」
官兵能到這裏來,表示已經控制住了谷內大部分區域。
「我跟你一起去。」左騰點頭。
從這邊可以直接上山,許問又回去了梧桐林一趟,林中還是空空蕩蕩,郭安仍然沒有出現,不知道上哪裏去了。
現在外面這麼亂,這種時候亂跑……
希望不要出事。
他擰了擰眉,往棲鳳的陶窯方向走。
一邊走一邊想起件事,問道:「你來的時候,看見有光村那些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