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大促活動圓滿結束。
唐梟和二師兄卻不得清閒,因為他們還要值個大夜班。
這兩天不僅加班兩條腿基本還沒閒着過,就是鐵打的人都受不了。
穿着厚襪子的二師兄腳上還是磨出大水泡,唐梟的情況更糟糕一點兒,水泡磨破,走路的時候那一雙腳就跟踩在刀尖兒上似的。
夜班正式上崗之前二師兄還自我安慰道「沒事兒,今晚肯定沒什麼事兒,咱們能在所里好好的休息」。
事實證明,自我安慰是沒有用的,晚上他倆忙成陀螺!
晚上十點多鐘,兩伙人在燒烤店醉酒鬧事,老闆報警,唐梟和二師兄趕過去,兩個人逮了十七個人回來,還是十七個醉鬼,醉到說話都費勁的那種程度。
在審訊室待了快一個小時,唐梟暈暈乎乎出來,跟二號審訊室出來的二師兄撞個正着。
「你那邊怎麼樣?」二師兄問道。
唐梟揉揉眉心,「我要熏吐了!感覺喝醉的不是他們,是我」。
「一樣」,二師兄苦着臉,「今晚肯定什麼都問不出了,就這麼着吧,明天再說」。
那也只能這樣了,總不能直接用冰水給人潑精神了吧。
安頓好十幾個醉鬼已經十二點多,唐梟腦袋的那股暈乎勁兒還沒過去呢,晏梓非拎着兩袋子好吃的過來了。
每回她值班晏梓非來送夜宵都別有目的,這次會有例外嗎?
答案是——沒有。
「媳婦兒,跟你說個事兒唄」,唐梟正在擼一串骨肉相連的時候晏梓非衝着她笑嘻嘻說道。
「說」,唐梟都沒抬眼皮看他。
「那個,我們中隊一個八年老兵要結婚,想在中隊辦個婚禮,上面已經批准,新娘子明天從老家過來」,晏梓非慢悠悠說道。
唐梟不耐煩,「然後呢?直接說正事兒!」
「她在京都也不認識什麼人,指導員媳婦兒工作之餘要帶孩子,沒什麼時間,我就想讓你多陪陪她,成不成?」晏梓非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指導員的媳婦兒要工作帶孩子不輕鬆,唐梟光工作不帶孩子照樣不輕鬆。她工作多忙啊,最近幾天更是天天加班到很晚,白天上班連休息一會兒喝口水的工夫都不多,他全都看在眼裏。現在他又給她找了別的事兒干,她能休息的時間就更少了,他當然覺得不好意思。
唐梟倒是沒想那麼多,特別爽快的應道「成啊,正好我能連休三天,還能陪她在京都好好的逛一逛。婚禮什麼時候啊定下來了嗎?我要有時間也去湊個熱鬧」。
「內姑娘工作也挺忙,假期不長,下周一的婚禮,周三就回去了」,晏梓非回道。
大老遠的來結個婚,一個禮拜都待不了,那還真是夠趕的。
「幹嘛非得在中隊辦婚禮啊?結了婚,他們倆還要分居兩地,也挺難的」,唐梟邊嚼着脆骨邊道。
晏梓非長長嘆口氣,臉上露出十分不捨得神情。
在中隊開了八年消防車的老兵,二級士官,高中文憑,年初進修的申報沒有批下來,快到頭兒了。
學歷低,又沒有進修的機會,這就意味着提乾的機會渺茫,時候到了,就是想留也留不下來。
唐梟咀嚼的動作停下來,猛然想到現在已經六月多快七月了,距離老兵們退伍的日子也沒有多久了。只在部隊待兩年的義務兵尚且不舍離開,在消防部隊待了八年的老兵,肯定會更加的不舍。
如果一個人能活到八十歲,那八年,就是他生命中十分之一的時光,且是最美好的時光。他把人生最美好的年華奉獻給了部隊,臨走了,想帶走的也不過是一份特殊的回憶罷了,誰都不會忍心拒絕老兵這樣的請求。
「你放心,我肯定把咱們未來軍嫂照顧的妥妥的。沒什麼事兒了吧?沒事兒你就回去吧,在這兒礙事!」吃飽喝足的唐梟開始打發人。
晏梓非倒是也想多陪媳婦兒一會兒,可惜今晚指導員不在,中隊必須有人坐鎮,他不能離開太久。
他前腳剛走,唐梟這邊又忙了起來。
指揮中心的調度電話,小莊橋轄區內有人打架,還是群架。
發生爭鬥的地方離派出所特別近,正是街口的肯德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