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詩好溫柔解意的模樣:「關係有點亂是嗎?」說話時,她目光一直看着姜九笙,「錦禹姓姜,和我是同母異父,他另外一個姐姐是我繼父和她前妻生的女兒。」
她隨母姓,親生父親去世之後,母親溫書華下嫁給了繼父姜民昌,姜民昌同樣是二婚,與前妻有一個女兒。大抵因為溫家家大業大,繼父姜民昌入贅了溫家,與她母親溫書華再婚的第二年,生下了錦禹。
姜民昌的女兒和前妻宋培一起生活,溫詩好在年少時見過那對母女幾次,沒什麼印象,只記得很落魄,錦禹卻出奇地喜歡那個與他同姓的姐姐,往來便也就多了。
年歲太久,溫詩好只記得那個女孩叫姜九笙,同搖滾巨星姜九笙的名字一模一樣。
姜九笙安安靜靜地聽完了,然後懶懶地抬了抬眼皮:「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泛泛之交而已,哪裏需要將家底都掏出來。
溫詩好笑了笑,對答如流:「因為你也叫姜九笙啊,說不定有什麼特別的緣分。」
姜九笙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比起緣分,她倒更相信事在人為。
「笙笙。」
是時瑾。
姜九笙唇角彎了彎,尋着聲音看過去。
時瑾從走廊盡頭走過來,到她身邊:「你怎麼出來了?」
「正要去洗手間。」
時瑾牽着她,要帶她過去。
姜九笙對溫詩好說了一聲『失陪』,便跟着時瑾離開。
秦家六少。
原來,姜九笙的神秘男友是他。
溫詩好站了許久,才將落在遠處的目光收回,嘴角似笑非笑:真是個謎一樣的男人呢,雖一眼餘光不留,卻輕易教人移不開眼。
時瑾送姜九笙到了洗手間門口,她抬腳要進去,他拉住了她。
「笙笙。」
「怎麼了?」
時瑾微蹙眉頭:「剛才那個女人,」
他頓住,不知道名字。
姜九笙好笑:「溫詩好?」
「嗯。」他眉頭蹙得更深,「嗯,是姓溫的。」
聽口氣,似乎不太待見。
姜九笙好整以暇看着時瑾:「她怎麼了?」
時瑾想了想,語氣循循善誘,像是建議:「她眼裏沒有善意,如果可以,你儘量別和她往來。」
是沒有善意。
姜九笙也看出來,她從善如流:「知道了。」
時瑾還拉着她,沒鬆手。
「還有話跟我說?」
時瑾頷首:「嗯,等會兒再說,我在外面等你。」
然後,他鬆手,順便把姜九笙外套口袋裏的煙盒拿了出來。
姜九笙:「……」
她都已經三天沒有碰煙了!
回到餐桌,侍應生上了主食,時瑾把姜九笙的盤子端過去,給她將牛排切成小塊,可能因為外科醫生的職業習慣,牛排被他切得整整齊齊,姜九笙甚至覺得時瑾拿刀的姿勢,很像……嗯,很像解剖。
切好了,時瑾把盤子端給她,他將刀叉放下,用公筷把意面里的蝦球挑出來,裝在小碟子裏給她吃。
他忽然開口:「剛才那個人是秦家的老二。」
難怪戴着手套,姜九笙曾聽宇文衝鋒說起過,秦二少斷了一根尾指,就是不知誰那樣膽大包天,連秦家二把手的手指都敢切。
她詫異:「你和秦家人認識?」
時瑾端起酒杯,喝了半杯,嗓音浸了酒,稍稍醇厚,他說:「笙笙,我也是秦家人。」
手裏的湯匙掉在碗裏,咣當一聲響,姜九笙募地怔忪,盯着時瑾,目不轉睛。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發白,小心地問:「生氣了嗎?」
姜九笙搖了搖頭:「沒有。」
她只是訝異,秦家那樣的狼窩,怎麼能養出時瑾這樣子的貴族,她兄長程會不止一次說過,秦家的人,連血都是冷的,是天生的狩獵者。
她不禁想起了時瑾打架時的模樣,確實,與平時溫文爾雅的他大相徑庭。
沉默了片刻,時瑾將杯中的半杯紅酒吞下,緩緩語速:「我母親是被秦行強佔的,她是個很普通的人,只是生得過於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