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問清損失是什麼馬車,受傷的又是什麼人,臉上的神色可就有些說不上來了。
原來損失的馬車和受傷的人員都屬於小徐氏,這事傳揚出去,倒像是他有心要為難小徐氏。
不過陸瑾康很快就收起了臉上的神色,他本就不是個怕人說道的人,而這個時候就更不是計較得失的時候,設法將車隊安全帶出險境才是當務之急。
陸瑾康留下春生照顧車隊,他自己則帶着春風春雨親自去前方探路。
雖說車隊帶着足夠的乾糧,完全可以等候外面的救援隊伍,陸瑾康卻不是個被動等待的人。
一番探查之後,決定留小部分在原地保護車輛和小徐氏一行,其他人全部去前方清理道路。
經過兩日夜的努力,終於與燕山府派來的救援隊伍勝利會師。
又經過一日不停的清障,在小山凹停留了三日的車隊終於徐徐重新啟程,只是沿途還有多處小規模的雪崩,行進的速度始終無法提高,原本只需兩日就可從順陽城到燕山府城,這次整整行了五日,直到二月初九車隊才到達燕山府城外的驛站。
看着疲憊的兵士和小徐氏一行人臉上的病容,陸瑾康不得不決定在燕山府城休整兩日。
而這個無奈的決定,卻讓車隊躲過了可能滅頂的災難,因為燕山府往邊城方向發生了更大的雪崩,若是車隊沒停下休整直接上路的話,按車隊的行進速度,只怕全車隊都將埋在這次的雪崩之下。
當前方發生大規模雪崩的消息傳到驛站,陸瑾康真是既後怕又慶幸。
沒想到他不過只是一時不忍,倒是讓整個車隊躲過了滅頂之災!
陸瑾康讓大家安心在驛站歇息休整,他自己則隨燕山知府親自去了一趟雪崩現場,看着前方一望無際的漫地積雪,再看着被衙役、民工和守軍兵士從雪崩下挖出來的屍首,心裏更是慶幸不已,若他沒有安排大家休整而是繼續趕路的話,埋在雪崩之下的人中就有他自己押送的這一隊人馬,說不定他自己就是其中一個。
看這雪崩的量,沒個七八日只怕很難通行,而此處卻是從燕山府往北邊城去的必經之路,於是陸瑾康就算心裏再焦急,也只得讓車隊在燕山府城外的驛站住下,每日帶着隨行的將士前去雪崩現場幫忙清理道路,雖說能去清障的人數有限,總也能盡些綿薄之力,只希望前方道路早些通暢,也好讓他早日完全押送任務。
只是這樣一來,陸瑾康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給蘇雲朵寫信了。
自那日給蘇雲朵送出自己「到達」燕山府的信件之後,直到真正到達燕山府這些日子,他還真沒有給京城送一封信。
因為雪崩的緣故,讓陸瑾康忙得有些焦頭爛額,實在無法分出心思來編造一封合情合理的寫信來「糊弄」蘇雲朵。
也因為雪崩的緣故,導致原本就不算通暢的郵路不得不暫時中斷,陸瑾康若還是與之前一樣走驛站的渠道往京城送信暫時卻是不能夠的。
再說燕山府這次雪崩造成的人員傷亡有些大,燕山府這邊少不得要往京城稟報。
而陸瑾康這一行車隊又恰逢其會,燕山知府在上報災情的時候少不得要帶上一筆,而以蘇雲朵耳目之清明,陸瑾康自然知道燕山知府的摺子只要到達京城,就不可能瞞得過蘇雲朵。
沿途這接二連三的意外,徹底打亂了陸瑾康的計劃,讓他不知道該如何給蘇雲朵寫信。
畢竟此前他為了不讓蘇雲朵擔心,早早就說自己已經到了燕山府!
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隨着燕山知府往京城上報的摺子,給京城發出了如實的信件,總歸他這一行人如今是確確實實都安全,就算先前損失的車輛後來也被找了回來,可以說目前他們這一行車隊的損失不過是失了兩匹馬,輕傷了幾個人罷了。
蘇雲朵看着手中的信,回味着陸瑾康信中帶着些許撒嬌意味的語言,真是又是好笑又是暖心,摸了摸隱隱凸起的小腹,輕聲呢喃了一句,抿嘴笑着將書信疊好,交給身邊侍候的紫月。
紫月接過書信,從多寶架上端出一隻小匣子,將書信仔細地收入其中。
小匣子裏已經有十數封信了,自然都是這次陸瑾康寫回來的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