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帳篷,蕭太后就開口發問。
「大兄,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你要把幽州城裏的兵馬全部分派出去。還派人準備把本宮和陛下送回上京城?」
耶律休哥疲憊的站起身,苦笑道:「我被楊延嗣算計了,差點中了他的圈套。我雖然提前發現了這個圈套,可是楊延嗣佈局多日,隱隱有成形的勢頭。
我沒有十足的把握破開這個圈套,所以你們得趕緊走。
留在幽州城裏很危險。」
「什麼圈套,連大兄都沒辦法解?」
蕭太后驚恐的問道。
耶律休哥耐心的給蕭太后講解了一下他的猜測。
蕭太后聽過之後,一臉驚愕的道:「戰局變化的這麼快,為何我們沒有提早得到這方面的消息?幾十萬人形成合圍之勢,我們手下的探子為何一點兒也沒有發現?
難道楊延嗣麾下的兵馬能夠懂得法術,會隱身?」
耶律休哥聞言,臉色變的更苦了。
之所以局面會變成這樣,耶律休哥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此前大遼各地的官員、契丹八族的貴族頻頻被殺,一時間大遼國內人心惶惶。
為了穩定大遼國內的局勢,耶律休哥迫不得已,調集了一大批的精銳的探子,讓統軍使室宗帶領着去抓捕那些刺客了。
而剩下的探子們,根本沒辦法在楊二等人刻意掩飾,以及稻草人和火山衛的打擊下,得到有價值的情報。
這才讓局勢演變成了今日這個摸樣。
若不是耶律斜軫被阻嫣州,耶律休哥恐怕未必能這麼早發現楊七的陰謀。
「事情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
耶律休哥在蕭太后面前沒有什麼好掩飾的,他坦白的認了錯。
蕭太后聽過了耶律休哥的解釋,皺着眉頭,沉聲問道:「大兄,本宮和陛下若是走了,敵人真的對你形成了合圍之勢,你是不是要拼死一戰?」
耶律休哥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楊七謀劃的手段雖然高絕,但是兵力上的懸殊,並不是靠陰謀詭計就能彌補的。
我既然已經看穿了他的陰謀,自然會思量出破局的對策。」
蕭太后遲疑的道:「若是大兄敗了呢?」
中軍大帳內一下子變的很安靜,針落可聞,氣氛一下變的很凝重。
半晌,耶律休哥朗聲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耶律休哥征戰一生,不敢言百戰百勝,但是敗績少有。而且縱然是敗了,我也有自保之力。」
蕭太后神情掙扎道:「若大兄無力回天呢?」
耶律休哥明顯一愣,臉上擠出了一絲燦爛的笑意,傲然道:「我既然發現了楊延嗣的陰謀,又豈能讓他得逞?」
蕭太后深重的點了點頭,道:「我在上京城等大兄回來,就像是當年那樣……」
說完了這句話,蕭太后轉身出了中軍大帳。
耶律休哥卻一個人愣在了原地。
思緒順着蕭太后留下的話,追溯到了當年。
當年,一個美麗的少女傲嬌的告訴了所有跟她一樣大的夥伴,她以後嫁人,一定要嫁一個力能搏虎,弓能射鷹的英雄。
旁人聽過了少女的話,過後就拋擲腦後。
唯有一個剛毅的少年,把少女的話記在了心頭。
於是乎,少年每天都會出城去射鷹,去搏虎。
而少女每天都會在城頭上期盼的看着少年為她帶回雄鷹和大虎。
然而,少年太小了。
他沒有搏虎的力氣,也沒有射鷹的技術。
所以他每天回城的時候,都會帶着一身傷痕。
少女則會恬靜的陪在他身邊,幫他療傷。
終於,少年長大了,他有力氣去搏虎了,也有技術去射鷹了。
可是當他帶着打下的虎,射到的鷹歡欣鼓舞的去找少女的時候。
長大成人的少女卻嫁給了他的堂兄。
少女叫蕭燕燕。
少年叫耶律休哥。
……
蕭太后的車架在傍晚的時分,出了幽州城。
耶律休哥沒有去送。
他待在中軍大帳內,北望上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