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怠慢。
經歷了這件事,趙德芳算是看清了文臣們的嘴臉。
指望文臣們幫他翻身,指望不上。
唯一能指望的,就只剩下石守信和呼延贊這兩位頂樑柱。
然而,呼延贊是楊七的岳父。
楊七如今又駕臨在趙德芳頭上。
一旦楊七正式的登基稱帝,那麼呼延贊勢必會一躍升為國丈。
到時候,呼延贊就沒辦法在汴京城待了。
趙德芳必須恭恭敬敬的把人送到燕京城去。
所以,趙德芳真正能夠仰仗的,就只剩下了石守信一人。
因此。
石守信在回京以後,趙德芳就殷勤的守在石守信的窗前。
石守信再次睜開眼以後,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兒孫,而是趙德芳。
「石愛卿,你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這些時日,朕有多擔心?」
石守信失神的瞳孔緩緩匯聚,當他看清楚了趙德芳的臉頰,聽清楚了趙德芳的話以後。
石守信臉上露出了瘋狂的笑意,「嘿嘿嘿……朕?你現在還有臉自稱為朕?祖宗的臉皮被你丟乾淨了。」
「啪!」
石守信也不知道那兒來的勇氣,抬起了蒼老的手,甩手就給了趙德芳一個響亮的巴掌。
打的趙德芳耳中嗡嗡作響,直直的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應對。
石守信卻絲毫沒有冒犯了君上的懼怕和膽怯,他用平生最惱怒的聲音,咆哮道:「給我滾!」
趙德芳這才反應了過來。
他抹去了臉上的石守信的唾沫星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半晌。
他渾身顫抖的低吼道:「石守信,你目無君上!」
「呸!」
石守信一口濃痰就吐在了趙德芳的臉上。
隨後撕心裂肺的大笑,「哈哈哈哈……大哥,我對不起你啊!我對不起你啊!」
「哈哈哈……」
石守信的笑容很詭異。
似哭非笑。
趙德芳氣急攻心,猛然站起身,指着石守信大聲咆哮,「你這個目無君上的老東西,朕要殺了你!」
趙德芳此番親赴金陵城,可以說是受盡了屈辱。
雖然從頭到尾,楊七什麼都沒說。
但是,趙德芳卻感覺,他受到的屈辱,遠比楊七當面羞辱他更多。
無言的傷害,有時候比有言的傷害,更傷人。
趙德芳心裏一直憋着一口惡氣。
這口惡氣已經憋了太多太多。
直到這一刻,被石守信激發了出來。
他的殺心前所未有的盛。
「唰~」
掛在床頭上的寶劍被趙德芳抽出來拿在了手裏。
石守信見狀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
他在笑,可是他眼中的淚卻在止不住的往下落。
當年。
楊七還在汴京城的時候。
他曾經請楊七入府,想要在楊七背後謀劃的計劃里加一腳。
楊七依然答應。
他只需要再加一把力,就能成為楊七謀劃里的一員。
可是到了最後那一刻。
他還是收回了腳步。
他收回了腳步,不是為了別人。
而是為了眼前的趙德芳。
因為他很清楚,要是沒有他這個老東西在背後幫趙德芳盯着,形成一種威懾。
趙光義會毫不猶豫的砍死趙德芳。
他雖然貪財,被宋國的文武百官譽為宋國第一貪,可是他仍然有義,他要幫當年同他結拜的大哥,守住最後的血脈。
沒想到,時至今日。
他所保護的人,卻對他拔劍相向。
石守信在笑,在哭,心裏也在流血。
趙德芳根本沒有在乎這麼多,怒火攻心的他,舉着劍就要砍死石守信泄憤。
「嗖~」
長劍落下。
「當~」
卻被人攔下。
一位身材消瘦,卻雙眼炯炯有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