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
手串,扳指,金銀項圈,各式各樣的鐲子耳墜,完整的頭面,一開箱,金燦燦的能晃花人眼。
對於丞相府這樣的書香門第,古玩字畫自然少不了,全都是典藏版的名家墨寶。
然後便是梳理用的匣子篦子,洗漱用的漱口盂,牙刷牙粉。
化妝用的胭脂盒,眉膏眉筆,頭油粉撲,無一不精緻。
再接下來的床上用品,床簾,帳幔,彩緞褥子,鴛鴦枕頭,繡功一流,可見是專門請了繡娘訂製的。
再有幾大箱子的皮毛,錦緞,綢子,單紗和新娘子四季的衣物。
除了這些,天材地寶也陪嫁了不少,像什麼罕見的麝香、雪蓮、沉香之類的藥材。
廣陵香,零陵香,藿香,蘇合香,安息香之類的上等香料。
大大小小的箱籠一百三十多抬往新房院兒里一放,擠擠挨挨地下不去腳。
哪怕是昨天就見識過了一番,杜曉瑜今兒個再過來,還是再次被震驚到。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大手筆啊!
——
新娘子許如月天剛亮就起床,沐浴更衣,化個新娘妝花了一個多時辰,房裏人不少,這個過來跟她說句吉祥話,那個過來跟她囑咐兩句。
許如月看似在認真聽着,事實上思緒早就神遊到了九霄雲外。
她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終於可以脫離丞相府這個金絲牢籠了。
其實昨天晚上就高興得睡不着覺,只是為了今天能美美的嫁過去,再睡不着也得睡,讓人點了些凝神香,現如今是精神百倍,整個人神采奕奕。
來給她送嫁的同族姑娘不少,有人眼尖,問了一句,「怎麼不見寧王府的那位側妃?」
按理說,這麼重要的日子,許如眉作為堂妹,怎麼也該向寧王告個嫁來送一送才是。
另一人小聲道:「聽說許側妃懷了身子,怕是不方便。」
其餘人等全都恍然大悟,一個個向許如眉的娘投去羨慕和恭喜的眼神。
要知道寧王可是還沒娶正妃的人,側妃若是先誕下了兒子,那就是長子,有多尊貴可想而知,哪怕這二人的結合原因有些不光彩,可寧王那樣性情隨和的人,總不至於不待見自己的親生骨肉吧?
許如眉的娘雖然對女兒強行嫁入寧王寧王府的行為感到不恥,但聽說女兒懷孕了,自己就要做外祖母了,心裏頭還是很高興的,當下被人這麼捧着,渾身都覺得舒坦得勁。
許如月的目光穿梭在房裏眾人身上,低聲問了一句,「嘉妹妹沒來嗎?」
許如月的娘林氏一時沒反應過來,問:「月姐兒說的是誰?」
「江府那位姑娘,江亦嘉。」
林氏不清楚,看向丫鬟們,丫鬟們也是齊齊搖頭,說不曾見到江姑娘。
許如月心中有些失落,原以為這麼重要的日子,好姐妹會來送送她的,不曾想她至今都還沒出現,該不會半道上出了什麼意外吧?
正這麼想着,外面突然傳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說:「對不住,我來晚了。」
許如月聞言大喜,轉過身就見到江亦嘉捂着胸口喘着白氣,臉色因為缺氧而紅得不成樣子。
許如月驚了一下,問她,「嘉妹妹這是怎麼來的?」
江亦嘉又喘了一大口氣才說:「天凍路滑,馬車在半道上壞了,我跑着來的。」
許如月聽得心疼不已,吩咐丫鬟,「快去給江姑娘泡杯熱茶暖暖身子。」
又請江亦嘉坐下說話。
江亦嘉想着剛才自己一個大家閨秀在路上跑引來不少回頭率的情形,心頭暗暗好笑。
許如月又氣又無奈,「你說你,來不了就來不了嘛,讓下人來知會一聲不就結了,好好一大姑娘這麼跑着來,你形象還要不要了?」
江亦嘉心道,顧念那麼多規矩做什麼,老是被條條框框的壓着,束手束腳的什麼也做不了,倒不如放開一些,活得自在些。
她倒是挺羨慕杜家五姑娘那種恣意悠然的活法,因為不是高門大戶,所以不用守太多規矩,不至於連吃個飯露個笑臉都有這樣那樣的規矩,這也不准,那也不准。
笑了笑,江亦嘉道:「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可不能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