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若是還在……
這麼多年了,齊煥一直堅信,太后並非是病故,她突然暴斃,是被人所害,可他明察暗查多年,卻始終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現在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就更是成了心頭的一個懸案。
太后的死因,他曾和皇上提過,只可惜,皇上厭惡他,並未聽到心裏去。
心頭重重一嘆,齊煥又盤問了半晌裕太妃的宮女,也沒有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便起身告辭。
才走到門檻處,忽的側面裏屋傳來一聲重重的撞擊聲,像是桌案翻到在地,順帶着,上面的杯盞器具全部跌落,碎了一地。
裕太妃的宮裏,侍奉的人都是跟了她多年的老人,規矩禮儀再熟悉不過的,怎麼會有這樣的聲音。
齊煥頓時駐足,轉頭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道綠色衣裙從門前一閃而過,隨着衣裙閃過,似乎是有什麼聲音又傳出來,但是他聽不真切,不確定那短暫的一閃而過的聲音,是真的聽到了,還是幻覺。
就在齊煥轉頭望去的一瞬間,立在他背後的宮女朝着屋裏一聲怒斥,「怎麼回事,一隻貓也照看不好嗎?娘娘素日性子好,你們越發的沒了規矩,我看趁着齊大人今兒在,一併連你們都處置的好,免得娘娘費心。」
說完,那宮女便朝齊煥道:「大人有所不知,娘娘素日吃齋念佛,並不多在意宮中的人事,可這裏到底是個清水衙門,有些有心氣耐不住清冷的,天長地久便生出了旁的心思,大人不妨幫娘娘一個忙,將這些個不把娘娘放在心裏的,一併清理出去。」
齊煥頓時尷尬一笑。
他不過一個外臣,怎麼有權利清理太妃宮裏的人,縱然是總理六宮的平皇貴妃,也沒有這個權利去動先帝遺孀宮裏的人。
而且,他一個外臣,登門裕太妃的寢宮,本就是違背了禮法。
「裕太妃娘娘一貫會調教人,若是當真有誰不服管,娘娘只傳了內務府的人過來就是,我一個外臣,怎麼好插手娘娘宮裏的事。」齊煥尷尬的說完,不由自主又朝那個屋裏看了一眼,轉腳離開。
看着齊煥的背影出了大門,宮女回首朝禮佛小屋道:「娘娘,走了。」
裕太妃拈着佛珠出來,「剛剛怎麼了?」
「綠瑩掙開了繩子,已經被控制了。」那宮女低聲回稟。
「不聽話,丟到井裏去吧,動作利索些。」裕太妃聲音幽冷,緩緩道。
「是咱們井裏還是……」宮女疑問。
裕太妃淡淡道:「當然是她那裏,我這裏乾乾淨淨的,怎麼能留着一具屍體,髒了地界,徽兒是不會回來的。」
裕太妃說完,深吸一口氣,面容恬淡的又折返回禮佛的小屋。
今兒她的那番話,應該給了齊煥足夠大的空間去聯想。
趙瑜是秦婠婠的孩子不錯,可誰能保證,她是秦婠婠和皇上的呢還是和她的徽兒的呢!
徽兒,你莫要怪母親!
三清山的道長說過,只要母親能在宮裏陽氣最盛的地方替你招魂,你便能還魂。
這整個皇宮,陽氣最盛的,只有那裏,母親別我選擇。
裕太妃走了兩步,頓足,轉頭問婢女,「三清山的道長,可是尋到了?」
婢女搖頭,「沒有,還在找,三清山道觀的小道士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道長一貫喜歡雲遊四海。」
裕太妃有些擔心的嘆了口氣,「別出了什麼意外才好。」
「道長法力無邊,不會有事的,娘娘且放寬心。」婢女勸慰。
裕太妃搖搖頭,提腳進了內室,手中的念珠轉的越發的快。
齊煥離了裕太妃處,直奔太后的寢宮。
雖然太后早已經不在,可皇上孝順,寢宮這裏依舊日日有人悉心打掃,乾淨整潔,纖塵不染,仿佛他登門進去,還能看到太后衝着他揚唇一笑,滿目情誼。
自從太后亡故……有多久沒來這裏了。
齊煥一腳邁進門檻,整個心都在顫抖。
「大人。」門口一個負責灑掃的宮女看到齊煥突然來,立刻放下手中掃帚迎了上去,太后亡故之後,陛下曾重重強調過,這裏,不許人任何人踏足進入。
齊煥眼見宮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