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闕。
她的養父,蘇闕!
那個被顧淮山和趙衍用毒計害死的蘇闕!
他們竟然說,南宮驁綁架了她,是為了和蘇闕交換。
天啊……
猶如驚雷轟擊,蘇瑜頭頂嗡嗡作響,心頭腦間的思緒,卻是怎麼也轉動不起來。
老者話音落下,是南宮驁暴怒的聲音,「去找,實在找不到,尋個人且先假扮她就是。」
老者得令,提步出來,蘇瑜看到幾個彪壯大漢跟着一臉凝重的他離開,他們抬腳從癱倒在地上的華岐身上邁過去,卻無一人肯扶她起來,甚至,沒有一人看她。
蘇瑜腦子裏依舊嗡嗡作響,緩不過勁兒來。
縮在窗簾後面,竭力的深呼吸,讓自己冷靜,可雙手就是顫抖不能自已。
不知究竟過了有多久,她的腿都站木了,腦子才漸漸清明起來。
她的養父沒有死。
不僅沒有死,還在雲南綁架了一個對南宮驁來說至關重要的人……可甘南國都覆滅了,當日兩軍破城,甘南皇族幾乎一個活口不留,究竟是誰,會對南宮驁這樣重要,讓他不惜萬里前往京城將他綁架了。
難道是他的親生父親?
南宮驁提過,他為了給他的親生父親尋到一味墨椒,被長白山下的蘇彥重傷,可見這個親生父親於他有多重要。
疑惑翻滾,蘇瑜怎麼也想不到答案。
耳邊卻是傳來急急的腳步聲。
手指微微撥開窗簾,透過縫隙,看到那王姓老者獨自一人折返回來。
「殿下,並未找到人,眼下毫無目標的尋找,幾率實在小,不如趁早安排其他人代替吧。」
老者語落,南宮驁沉默不語,許久,嘆出一口氣,卻是帶着一絲讓蘇瑜意外的傷感,「你去安排吧。」
南宮驁語落,提腳從蘇瑜的房裏出來,老者緊隨其後。
透過窗簾縫隙,蘇瑜看到南宮驁一直走向走廊盡頭,然後下樓,那老者卻是在出門一瞬,倏地轉頭,朝她的藏身之處,凝了一眼。
嚇得蘇瑜手腳冰涼,一顆心險些跳出嗓子眼。
好在那老者只是看了一眼便轉頭跟上南宮驁,一起離開。
等到走廊里再無腳步聲,蘇瑜長鬆一口氣,夜風從背後吹來,一背的冷汗讓她瑟瑟發抖。
攥了攥拳頭打起力氣,輕手輕腳朝窗子邊走去。
她所在的走廊,一側是屋子,一側是大窗,大窗下便是客棧的後院。
倚窗而望,蘇瑜看到院子裏幾個黑衣人正在飛快的忙着什麼,他們動作極其輕柔,若非眼見,幾乎聽不到有聲響。
那王姓老者正在無聲的用手勢指揮着,卻不見南宮驁的影子。
人呢?
蘇瑜挪着目光搜尋,肩頭卻是猛地被人從後方一拍,「找我呢?」
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在蘇瑜耳邊響起,隨着話音,有熱氣直撲她耳邊。
蘇瑜這次再也忍不住,頓時嚇得失聲驚叫,倏地轉身,就見南宮驁似笑非笑立在她一側,月色下,他冰冷的眼底是一種讓人生畏的笑,那笑如寒潭深淵。
他的腳下不遠處,躺着披頭散髮的華岐,在一灘血中。
森涼的月光下,這場景,格外瘮人。
蘇瑜被驚得臉色發白,看着南宮驁,竭力讓自己鎮定,「你怎麼發現我的?」
出口的聲音卻是顫抖的厲害。
南宮驁手裏拿着一個黑色的腰帶,「我要發現你,還需要費力氣嗎?你是自以為是慣了還是蠢到無藥可救。」
並沒有解釋究竟如何發現的蘇瑜,卻是一面說話一面將那黑色腰帶綁縛到蘇瑜腰上,「這裏面,有密密麻麻的毒針,細若牛毛,但凡碰觸一點就會喪命,所以,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我可不想讓你這麼快就香消玉殞。」
腰帶綁縛好,南宮驁在蘇瑜臉頰一捏。
一路到雲南,耗時一個月之多,這一個多月里,南宮驁躺在棺材中,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可他捏蘇瑜臉蛋時,手指還是冰涼沁骨。
「你在害怕?」蘇瑜掃過那條綁縛在她腰上的腰帶,抬眸看南宮驁。
剛剛驚魂難安,現在反倒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