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語落,大門一端,沉默片刻,隔着門縫,蘇瑜卻是看到一張字條被塞了出來。
「蘇大小姐請回吧,我們娘娘,不見任何人。」
隨着蘇瑜伸手去接那字條,門裏,聲音又響起。
蘇瑜接過字條,飛快的藏在衣袖間,轉身快步離開,一路離宮。
朝堂尚未散朝,宮門前不遠處,停着一排轎輦,整整齊齊,只遠遠一瞥,蘇瑜便在轎輦叢中看到王氏焦灼的身影。
原本想着,出了宮,且先尋一家茶鋪歇腳,順便看字條的內容再做下一步打算。
沒想到,一出宮門,竟就看到王氏。
蘇瑜頓時心口一酸,鼻根發漲,提腳就一路小跑過去。
可奔至面前,看着王氏並不算整齊的髮髻,焦灼到發黃的面色,眼底的擔憂……一時間,蘇瑜心頭猶如刀割,卻不知如何開口。
喚什麼……還是喚三嬸?還是夫人?
思緒一個翻滾,蘇瑜眼淚忍不住就撲簌簌落下來。
還是王氏一把拉了她的手,「可算出來了,真是要急死我了,快上車,什麼話,咱們回家說,平安出來就好,你不知道,不光我急,你那兩個小丫鬟,也急紅了眼。」
王氏絮絮叨叨,扯了蘇瑜的手,轉身拉她一併上車。
蘇瑜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呼哧呼哧的,跟在王氏身後,抬腳上車。
馬車開拔,王氏這才看到蘇瑜面頰上的五根紅指印,心疼的一個冷吸氣,「天,誰打的?」
伸手去撫蘇瑜的臉。
「陛下。」蘇瑜低着頭道。
王氏觸及到蘇瑜面頰的手指一顫,「明知是親生女兒,還要下這麼重的手!真是……」
後面憤怒的罵聲被王氏及時的斂住,沒有說出口,取而代之的,是對蘇瑜的心疼,「很疼吧?」
蘇瑜羽睫顫抖,抬眸看王氏,「您都知道了?」
眼淚在眼眶打轉。
王氏替蘇瑜抹一把淚,點頭,「你三叔都和我說了,你是你三叔當年到北荒山打獵時撿來的,當年只是以為,你是哪家遺棄的孩子,沒想到,竟是天家的。」
蘇瑜……
既是知道她不是蘇家的血脈了,還要來宮門口迎她……
「我……」蘇瑜艱難開口,滿腔情緒,卻不知從何說起。
好在王氏阻斷了她的話,「好孩子,什麼也別說了,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定是有我不該知道的緣故,至於你,陛下若是賜封恢復你的身份就罷了,若是不恢復,你就還是咱們鎮寧侯府的大小姐,咱們還像以前一樣過日子。」
蘇瑜一顆心漲的難受。
眼淚若決堤,怎麼也流不盡。
馬車搖搖,蘇瑜和王氏一路回鎮寧侯府,回府之後,自是有許多話要說。
而此時,威遠將軍府,甘氏的貼身嬤嬤一臉如臨大敵從外面掀起帘子進來。
甘氏正梳頭,眼見她這個神色,頓時眉毛一挑,隔着銅鏡道:「出什麼事了?」
嬤嬤上前,對正在給甘氏梳頭的丫鬟道:「你下去吧,夫人這裏,我伺候就是。」
那丫鬟依言領命,將梳子遞到嬤嬤手裏,轉身出去。
待到屋裏只有她們二人,嬤嬤壓着聲音在甘氏耳邊道:「夫人,方才宮裏傳出消息,昨兒夜裏,陛下連夜審問了顧淮山和三皇子殿下,鎮寧侯府的蘇大小姐,也被請進宮,今兒一早,顧淮山一家上下都被押入死牢,三殿下府里上下,都被押入天牢,聽說,也是死刑號。」
甘氏聞言,頓時手一抖,猛轉轉頭看嬤嬤,面色蒼白,「真的?」
語氣顫抖到極致。
嬤嬤點頭,「真的,想來罪名等到散朝就定下了。」
甘氏氣息紊亂,立起身來,猶如熱鍋的螞蟻,在地上打轉,一張臉白若素紙。
嬤嬤不安的立在一側,等待甘氏的吩咐。
片刻,甘氏步子一頓,朝嬤嬤道:「慕兒呢?他做什麼呢?」
嬤嬤道:「昨兒夜裏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屋裏,現在還沒有出門。」
「你可是查清楚了,他昨兒去哪了?」
嬤嬤搖頭,「少爺跟前只有明遠一個服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