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夾雜着不安與瞭然。
這樣的奢華是無法長久的,若想長久便要有拋開這份奢華的勇氣和毅力。
樂芳菲定下神,問帶路的太監:「請問公公,南親王可曾到了?」
那太監答道:「南親王已經入宮,不過這會兒還沒往清露台過來,翁主若想跟南親王請安,還得稍待一會兒了。」
樂芳菲點了點頭,跟着太監先入了席,安靜等待。
這會兒來的人已經不少,大部分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有一些相熟的人湊在一起小聲說話。那些人說話的聲音非常低,就連樂芳菲豎起耳朵來也聽不到。果然,在宮裏就要小心再小心。
席間眾人,樂芳菲是一個都不認識。說起來,她認識的皇親也就只一個南親王,至於司徒嫣然她們卻是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宴會的。司徒家的家主可能會來,但樂芳菲就不認識了。
雖然宴席還沒開始,已經有珍饈佳果端了起來,只是沒有上酒水。樂芳菲每一份都嘗了些,確實味道不錯,尤其是那瑪瑙葡萄,應是從外地進貢來的,在宮外根本買不到。於是,樂芳菲便吃得多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畢竟不能太過了讓人笑話。
樂芳菲不經意間朝身後看了一眼,瞧見童璽和攬月都低眉順眼地站在後面,尤其是童璽板着一張麻木的臉,好像回到了當年在梁宮的樣子。
樂芳菲不由心生感慨,當年誰能想到今日?不過是過了四五年的時間,每一個人都變了。好在,大家都在往好了變。
約麼過了半個多時辰的樣子,終於有太監高聲唱和,天子來了,幾位攝政王也來了。
宴會準時舉行。
樂芳菲的位子在在中後的位置,距離阿治非常遠,只能隱約看到他的笑容。他看上去很開心。
幾位攝政王坐在一邊,他們對面是朝中重臣。兩邊遙遙相對,就像他們在朝堂上一樣。
他們後面是各諸侯國的使臣。他們同樣分了左右對坐,就像他們的正治立場一樣。
阿治坐在最上方,笑得有些沒心沒肺。他的目光在下方人群中掠過,終於找到了他想看到的那個人,雖然同樣看不清楚,但他還是感覺到樂芳菲望過來的視線,兩人遙遙對視一笑。
夜宴總比白天的宴會要多一些節目。吃肉喝酒,賞歌舞。沒有人會在這樣的宴會上玩琴棋書畫那一套,這種時候,若是有人吟詩那也是有關風月。
舞姬們排着隊輪番上場,酒肉添了一席又一席。那些跳完舞的舞姬,有的會留在席間,坐在某位客人身邊勸酒。她們不止負責表演,還要負責活絡場間的氣氛。
宴到中間,下方的客人們也輪番上前向天子祝酒。肯定不是一個個上去敬酒,因為天子沒那麼多時間。上去的人是一群一群的,這是事先安排好的,會有太監在一旁指揮。雖說是敬酒,卻只有客人必須滿飲自己杯中的酒,天子卻只需一杯酒沾沾唇就夠了。
敬酒與歌舞是輪番進行的,不然間歇的時間就要冷場了。
又一番歌舞停歇,旁邊侍立的太監示意該樂芳菲出場了。與她一起的是皇室的公主,郡主,等等。大家各自拿了自己的酒杯,按照太監的指示排隊站好,一步步向天子御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