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和宴會都將在梁宮中舉行,樂無憂選擇在宮裏刺殺樂顯,怕是不好脫身。不過他有御弟元吉相助,應該已經想好了退路。
樂無憂看着竇子魚,一時沉默不知在想什麼。
竇子魚無懼回視樂無憂。
「你跟我回去罷,」樂無憂突然道,「等我殺了樂顯,帶你回欒國。」
「你說什麼?!」竇子魚瞪起眼睛,「當年你把母親和我趕到梁國,如今又想我回去做傀儡?樂無憂,你欺人太甚!」
「不是做傀儡以前君王說要培養你做女王,我一直以為他是說笑,但是現在看到你,我忽然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你確實比那些呆頭呆腦的更適合做欒王。我帶你回去,輔助你統一欒國我此生聽命於你,用一生向君王贖罪。」
竇子魚愣了一會,哈哈笑起來,笑中帶着嘲諷,表情略顯猙獰。
「樂無憂,還記得父王對你的評價嗎,他說你『剛愎自用,誤人誤己』。父王沒有說錯,你誤了他,也誤了你自己。你所謂的雄心壯志,在我看來只有可笑。我要做梁王了,看不上你的欒王。」
「梁王之位不是那麼好坐的,晉人只是暫時利用你拖延時間晉人和御弟都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聰明,這樣很好,我才能想辦法把你帶走。」
竇子魚嗤笑:「你又在自說自話,根本不聽別人的意見,你就是這樣害了父王,現在又想來害我!」
「我不會害你,不會讓他們知道你的身份,這點你放心。若是他們知道了,帶你走就更加困難了。」
看着執拗的樂無憂,竇子魚心知爭辯無用,倒不如暫時拖延住他。
「等你殺了樂顯,再來說其他的罷。樂顯必須死!」
樂無憂仰頭望着竇子魚頭頂的銀杏樹,良久後道:「是的,樂顯必須死,我還會找你的」
說着這話,樂無憂一個閃身走了。
竇子魚沉吟了一會兒,扭頭返回過來的大殿。
丁卯就站在後門,童璽在看牆壁上的楞嚴經,若芳還在前殿念念有詞的叩拜。
丁卯:「他對你沒有殺意,我就沒過去。」
竇子魚點頭。
丁卯的做法是對的。樂無憂認識閆飛等人,但不認識丁卯。只要丁卯不自己現身,他就一直是竇子魚隱藏最深的底牌。
「他要殺樂顯,在登基典禮當天動手。不管他能否成功,到時候宮裏和都城都會大亂。丁伯,你那天要避嫌,不要在宮裏,最好是出城,還要叮囑閆叔他們,那天千萬不要進城,以免被牽連進去。」
「那你呢?」
「樂無憂殺樂顯,是元吉和莊言博弈,跟我沒有關係。你也看到了,樂無憂沒打算殺我。至於樂顯,就算他認出我來,也不敢在那天對我下手。而過了那一天,還不知道他有沒有命活着」
竇子魚讓丁卯出宮,不僅是為了讓他避嫌,也是她本意想支開他。
樂無憂刺殺樂顯是最好的時機,竇子魚要確保樂顯死亡,若是有必要她不惜自己出手。
以前為了自保也好,聽從母訓也好,竇子魚不去想復仇的事情。但是現在仇人送上門了,她怎麼能無動於衷?竇子魚隱忍但絕不懦弱。
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登基典禮越來越近。
竇子魚心裏的不安也在不斷地擴大,甚至讓她生出了幾分煩躁。
眨眼便來到了登基典禮前的一夜。
福海帶着人在偏殿對需要準備的東西做最後一遍清點。
竇子魚站在旁邊,看着堆滿屋子的衣衫飾品,眼睛都快看花了。
冕冠、玄衣、纁賞、白羅大帶、黃蔽膝、素紗中單等等,再加上六彩大綬小綬,玉鈎、玉佩、金鈎、玉環及赤色襪、舄等等,這些東西加起來得有個幾十斤重了。
今天試穿的時候,竇子魚差點摔跤。可想而知明天會有多辛苦了。
福海忙完走了,莊言提了一罈子酒過來。
「過來喝點,能讓你睡個好覺。」
「萬一喝醉了明天起不來怎麼辦?」
「起不來就把你拖起來。」
「那萬一明天酒沒醒出錯怎麼辦?」
「儀式流程,有禮部的人在旁邊提醒你。走在路上摔倒,有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