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基本上沒有任何往來。
曾煒知道這丫頭可能也跟她父親一樣,是個好面子的人,如果不把事情說清楚,恐怕她不願意帶自己去看她父親的「狼狽相」。
於是,曾煒就說道:「是這樣的,你們鎮上的政法辦主任曾佑旻是我堂哥,另外,我跟縣裏的郭書記也比較熟,所以,我想去跟王伯伯了解一些情況,說不定對他這個問題的處理有所幫助。」
王書瓔是知道一些情況的,他父親的案子,現在已經歸縣裏管了,而且他們鎮的政法辦主任,的確也叫曾佑旻,不過她依然顯得很猶豫。
曾煒笑道:「王同學信不過我?假設情況真如我聽說的一樣,我不但在我哥面前敲敲邊鼓,就是縣裏郭書記那裏,我也擔保去求情說好話,怎麼樣?」
王書瓔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是信不過,只是……」
曾煒笑着反問道:「只是我太小了,怕說話不靈光是不是?」
王書瓔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曾煒笑道:「那沒關係,小孩不說假話。說不定郭書記和我哥真信我的話呢?就算說錯了也沒關係,我是小孩子嘛,沒人會怪我的,更不會怪到你頭上。」
這話一下子說到了王書瓔的心坎里,於是她就點頭答應下來。
………………
古丹縣醫院骨科二病室的一間病房裏,王國成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吊起,穿着一件打補丁的小褂,露出胸口清晰可見的兩排肋骨。臉上也有好幾處青腫,嘴角也裂了,胡亂塗抹了些紅藥水。
這間小小病房裏擠了六張病床,窗戶上許多玻璃都脫落了,因為天氣日趨寒冷,破損的地方都用薄膜釘着的。
病房裏的氣味自然好不到哪裏去,所幸是外傷病人,不然氣味還要更糟。
兩名穿着白色制服的公安人員正坐在病床前詢問筆錄。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婦女穿着打補丁的衣服,緊張的站在一旁,眼睛紅腫,顯然是剛剛哭過。
估計那婦女就是王書瓔的老媽,臉上很多皺紋,頭髮已有些花白,生活的艱辛明顯在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倒是臉型輪廓十分協調,五官也端正,年輕時想必是很好看的。這一點,曾煒身邊的王書瓔便是明證。
王書瓔和她長得很像,鵝臉蛋,柳葉眉,模樣精緻,縱使愁雲滿臉,也掩飾不住天生麗質。她清澈雙眸里流露的哀愁,讓人不自禁的心生憐惜。雖然只有十三歲,身材也已有幾分婀娜的意味。
想想她的二姐被迫嫁給一個大麻花,曾煒就不禁搖了搖頭,心道希望這樣的命運不要再落到她頭上。
一名年歲略長的公安人員絲毫不為王國成的傷情所動,板着臉質問道:「王國成,你要老實交代問題,不要想矇騙政府。」
王國成怯怯的說道:「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那年長公安冷着臉說道:「是不是真的,我們會調查清楚。要知道,我們黨的政策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住院這段時間,要好好反省。」
「是是……」王國成吶吶的應着,滿臉羞慚與謙卑之色。
………………
這就是曾煒和曾佑旻以及王書瓔走進病房時所看到的情況。
曾佑旻進門後,先跟那年長民警招呼道:「姜隊長……」
年長民警抬頭一看,發現是曾佑旻,立馬換了一副神情,起身和曾佑旻握手,嘴裏寒暄道:「喲,是曾主任啊,你好你好。又來看案子的進展了?」
曾佑旻搖頭道:「不是,我今天是陪我弟弟來看看老王的,他女兒和我弟弟是同學。」
年長民警先是微感詫異,隨即恍然,笑道:「原來是這樣。」
曾佑旻說道:「姜隊長,你們先問吧,我不妨礙你們辦案。」
年長民警連忙說道:「沒事沒事,已經問完了。你們聊吧……這事也是,唉……」
曾煒暗暗撇撇嘴,這姜隊長也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明明剛剛還疾言厲色訓人,這會子又裝出同情的樣子,實際上不過是看在自己大堂哥是清河鎮政法辦主任,並且跟縣委郭書記關係莫逆,賣個乖巧罷了。
曾佑旻話語不多,但軍人出身的他卻是極靈慧的,哪裏看不出姜隊長口是心非?
王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