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料到,自己年少且不在軍中履職,便是有義父的金令,此間將兵亦定然不服。是以今日,毫不保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倒這十名百夫,立下自己在這群人面前的威信。瞧着些的錯愕的神情,其效果然不錯。
「百夫!」梅遠塵大聲喊道。
十人聽了,急急整理好軍容站在了隊前。
「聽好!軍中無戲言,我說的每個字你們必一一遵從,如有違背,絕不容情!」梅遠塵訓道。端夫子有雲,「引兵者,令出如山。令者下令精謹,執者執令果決。不使有疑,不使有惑!」
「是!」十人經適才一事,已知眼前這位實在是少年高人,再不敢違拗,正形正聲答道。
梅遠塵立威之效達成,不想再追究這十人輕慢之罪。看向這十人,緩緩點了點頭,大叫道:「百夫,報上名來!」
「劉山水!」
「高發財!」
「伍生男!」
「董大為!」最後一個百夫亦報上了名來。
梅遠塵看着這十人,問道:「可知我們此去為何?」
「不知!」之人皆搖頭回道。
「沙陀國引兵犯境,已攻下天門城和兗州了,此時哨所的需參將正領兵把他們阻截在棉州!」梅遠塵運氣渡聲說道,以使此間四千五百人皆能聽見。
他言語才落,隊中就傳來了稀里嘩啦的哭泣之音:
「啊~~~我家便在天門城啊,我的娘妻孩兒還在城中將軍,趕緊發兵罷!」
「我是兗州城外漯子口的,天殺的啊!我的兒啊!我的」
「 娘親啊!你可一定要平安無事啊!兒子這就殺過來了!」
駐地軍營的兵員皆是徵召自本郡民丁,梅遠塵昨夜已查過兵籍,此間四千五百人中,倒有八九百是天門城、兗州和棉州這三地的。是以適才刻意渡聲告知沙陀大軍已至此三處,便為使眾人生出同仇敵愾之心。
一旁的易麒麟、湛通、湛空等人見此狀,不由嘆服,皆想:「轉瞬之間,梅遠塵立了軍威,聚了軍心,實在是大將之風!」
「將軍!拔營往棉州罷!」高發財跪在地上哭泣道。他是地道的棉州城人,族裏數百人皆在棉州城內。想着此刻沙陀大軍正在攻打棉州,他的心裏就痛到了極處,「一旦棉州城攻破了,家裏老小哪裏能保每個閃失啊!一旦敵軍屠城,那我高麻子就成了舉目無親的孤家寡人了」
梅遠塵深吸一口氣,言道:「我們人少,不足以拒敵。今次我等所受之令,乃燒了敵軍糧草,使其斷糧而返!」
聽了梅遠塵之言,眾人稍稍平復下來。
梅遠塵行出百丈,找到梅思源,道:「爹,我們便早些出發罷,有雲爺爺、顧叔叔他們在郡政司盯着軍資,出不了岔子的。」梅遠塵初次領兵,躍躍欲試,笑謂梅思源道。
梅思源看了看梅遠塵,囑咐道:「塵兒,你尚年少,遇事多與幾位師兄商議!一旦糧草燒了,便快快離開,往棉州來與我們會合!」
「是了。孩兒理會得!」梅遠塵答道。言畢,行到所部千人隊前,躍上馬匹,大喊一句:「拔營!」
一時,千騎齊出,裹塵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