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百里洛川看着林清越,聽到她發出平緩的呼吸聲,這才收回手,他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掠過,然後低下頭,愛憐的吻了吻她的臉頰,這才站起來。
他放下奏摺,走到門外。
外面是冷肅的寒冬。
浮雲山人裹着他那許多年沒換的舊袍子,蹲在牆頭,跟個老叫花子一樣,哪裏有一代聖人的范。
「山人。」百里洛川開口喊道。
浮雲山人回頭,瞅見百里洛川,招了招手:「小子小子,端盆火來,冷死山人了。」
也恐怕只有浮雲山人才喊百里洛川做「小子」了。
而百里洛川也沒有介意,只是轉身,進了屋,還真給他找到了一個破盆子,他慢悠悠的加了炭火,拿着火盆走了出去。
他一跳,跳到了牆頭,將火盆穩穩的放在牆上,還從袖子裏摸出了兩個小紅薯,放在火盆里烤。
浮雲山人被冷的鼻涕都出來了,他瞅着百里洛川,眼底要多不滿意有多不滿意:「怎麼來的這樣慢?凍死山人我了!」
百里洛川笑笑:「是我的錯。」
浮雲山人這下沒法抱怨了,他從自己袖子裏摸出一隻雞腿,也不知道他隨身哪裏來的這麼多雞腿的,他將雞腿放在火盆上烤,烤好了直接往自己的嘴裏嚼。
他咕噥着:「你這麼晚了不睡幹嘛?你們不是最近忙嗎?怎麼本山人瞅着你閒得很一樣。是在閒得很,就和那臭丫頭生孩子去,沒事在外面瞎轉悠個什麼勁呀。」
百里洛川道:「山人您也不是沒睡嗎?這麼晚了,凍成這個慫貨的樣子,還在這牆上幹什麼。」
「慫貨」兩個字冒出來,浮雲山人頓時一呆,然後轉頭,吼道:「你胡說什麼?!本山人是慫貨?!本山人是天下第一勇者!」
氣死了氣死了!本山人怎麼可能是慫貨!現在的他這般威武怎麼可能慫?!氣死了別以為你個臭小子當了皇帝有什麼了不起,按照規矩還得叫本山人一句師傅本山人還不搭理你!
但是這樣想着,他的心裏便有一些心虛,年輕的時候,他確實是慫貨一枚,不過早就沒人知道了!這小子隨口一說就踩到他的痛腳,讓他心裏頗為不忿。
百里洛川看向前方,眼底沉沉:「天快黑了。」
浮雲山人咬着雞腿:「天早就黑了好不好?」
百里洛川笑笑不說話,浮雲山人被百里洛川的笑得心底咯噔一聲,頓時,手裏拿着的雞腿也吃不下去了。
百里洛川的眼底全是瞭然。
浮雲山人頓時覺得喉嚨發緊。
他知道。
三年多錢的那次卦象,是從未有過的「絕凶」,以前測卦也就是大凶,但是對於一個國家而言,所謂的大凶都是生靈塗炭之災,更何況是從未有過的絕凶?
他曾想過「絕凶」是什麼,但是卻根本毫無頭緒,直到瘟疫的爆發,當時他在緊張之餘心底也是鬆了一口氣。
真正身處困難的時候反而沒有頭頂懸着一把不知道什麼落下的刀可怕。
但是他沒想到,將楚國弄得一塌糊塗的瘟疫竟然和那個「絕凶」根本沒關係。
百里洛川從火盆里掏出那兩個紅薯,遞給浮雲山人一個,他道:「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也不會改變什麼,反正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不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陵城算大吧,但是和整個楚國相比,卻又不算什麼。楚國也算大,但是和目之所及的大海土地相比起來,其實也不算什麼了。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夠廣夠大吧?但是或者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我們也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
浮雲山人拿着紅薯,有些詫異的抬起眼看了百里洛川一眼。
他從來沒將自己算到的卦象透露給任何人聽過,但是從百里洛川的話語中,卻能感受到他似乎知曉一切。
百里洛川剝開紅薯皮,等微微涼了會兒,慢慢的道:「死亡是相對的,生命也是相對的。生和死的界限,其實並不是那麼鮮明。」
浮雲山人目光從沉沉的看着百里洛川。
百里洛川卻像是什麼都沒有感受到,而是將吃完的紅薯皮放入火盆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他道:「火還挺好。山人可以多烤烤一會兒,天黑了天亮了,其實都在
第一百六十二章: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