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去看,只調轉馬頭,和燕遲並肩朝着營門而去,到了營門之前,燕遲便見夏旭擔着剩下的兩萬人馬在營門口候着,所有人殷切的望着他,也再往隊伍最後面看。
燕遲目光掃視過眾人,語聲沉沉道,「你們一定在想,古凌、虞七、肖澄,他們為什麼沒有回來,你們也在想,為何還有些兄弟還沒有回來這一仗,我們朔西軍勝了,可」
燕遲的聲音忽然一啞,「可古凌和虞七,卻永遠回不來了,肖澄如今,正帶着一萬兄弟,在收斂他們的骸骨。」
燕遲的聲音只低沉了一瞬,繼而,他忽然拔高了聲音,「昨夜酣戰,本是必勝之策,可到了交戰之時,卻有異心之人放了燎原之火,火勢將朔西軍分成兩段,最終,讓古凌和虞七帶領的一萬人馬全軍覆沒。」
燕遲幾乎沒有停留的道,「本王為率軍主將,難辭其咎!」
楚非晟聽到這裏催馬上前,對着沒有應戰的兩萬人馬道,「不關殿下的事!那火是那下作狗賊要害我們,殿下帶着我們奮力殺敵想要營救,可等我們打退了戎蠻,卻已經來不及了」
楚非晟年過四十,乃是和燕凜平起平坐的軍中元老,說到這裏,他卻語聲顫抖哽咽起來!
「他們在原上放了大火,為的是害死我們所有人!我們大家都知道,如今咱們是頂着反賊的名頭來殺敵的,如今,到了最後一戰了,便應了狡兔死走狗烹這句古話,不僅咱們,昨夜,北府軍也受了突襲」
楚非晟即便不說這些,眾人也都看到了燕遲身上糊在一起的深紅色血痂。
經過了一場暴雨,可他身上的血色卻仍然不減,足見昨夜該是如何的一場惡戰!
而跟在燕遲身後的將士們,更是各個猶如從屍山血海堆里爬出來的一般!
夏旭是軍中主將之一,也是和虞七、古凌二人差不多時候入營的,得知二人皆戰死,當下便紅了眸子!
他猛地上前一步,「殿下!怎麼會到了這一步?!是誰——」
燕遲看着夏旭,又看向他身後的將士們,「戎蠻入侵,阻殺他們本非你我責任,為了你我腳下的土地,為了你我血脈中流淌的周人之血,我們來了,多日奮戰,我們朔西兒郎從不退卻,可如今,得到的卻是如此下場,你們服不服?!」
「不服!」夏旭大吼一聲。
一時間,所有士兵都跟着道,「不服!我們不服!」
燕遲目光掃視過每一個人,他點頭道,「好,很好,我讓你們提前整軍,便是想立刻帶你們,去為我們死去的兄弟找出那幕後之人,我燕遲,若不能為冤死的兄弟報仇雪恨,便不配為朔西軍主帥!」
擲地有聲的話響徹整個大營,一時激起了所有人的同仇敵愾之意。
燕遲長槍一指,指向了威縣的方向,「發兵威縣——」
一聲令下,所有朔西軍都開始動起來,後面趕到的趙佑等人看着這架勢,本還想上前和燕遲打個招呼再進大營,此刻卻被燕遲那殺神一般的樣子震懾,只得在旁等候大軍過去。
趙旌看着這場面道,「父親,這是他們要打起來了?」
趙佑眯眸冷笑,「只怕,稍後我們也要發兵威縣呢——」
避過了朔西軍,趙佑立刻快馬朝着大營而去,剛走到營門口,便看到燕徹二人。
燕遲領着大軍,聲勢浩蕩的朝着威縣縣城而去,因本就不遠,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到了,而遠遠的,威縣縣城的哨兵一早就看到了燕遲等人,自然立刻將消息報給了剛剛回城的岳瓊。
岳瓊昨夜在落鳳坡和一萬多戎蠻纏鬥,等打完了再派人去探,便探得戎蠻已經逃到了北邊去,眼下的他剛剛回來,還不知道朔西軍和北府軍的事,一聽燕遲帶兵來了,岳瓊立刻躍馬出城來迎接——
剛走到城門外,燕遲等人便到了。
岳瓊正要說話,卻見燕遲長槍一揚,那明晃晃的槍尖對着他,厲聲道,「將安陽侯給本王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