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九嬰不再啼哭,也沒有任何示威,只是搖動着張牙舞爪的九隻怪頭,十八隻碧色的三角眼盯着天籟,目光疑惑迷茫,還有許多莫名的情緒。
這眼神讓洛書心中一凜,能表達出這麼複雜的情感,九嬰所擁有的智慧絕對不在任何一個人間修士之下。
最深處的鎮魂台,玄千葉靜立台上。銀色髮絲,白皙容顏,冰藍色的眸子若有所思。洛書一時間有些恍惚,似乎上次跟着師兄離開這裏時,玄千葉就是這個姿勢,竟似從來沒有動過。
見洛書出現,玄千葉淡淡一笑,那優雅的姿態,讓洛書寧願相信他是一個養尊處優的王家貴胄。
「天闕宮越來越不成器了,竟然派你來送死。」玄千葉眸光輕然一瞥,笑望着飛石上的洛書。
洛書的心安定下來,也笑笑:「說的也是,既然師祖跟你談都沒什麼結果,也只好派我這沒用的初階弟子來,這樣才襯你的身份。」
玄千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直視洛書:「看似膽子很大,其實心裏害怕得緊,不然,頭髮里為何藏着根龍筋防身?你袖子裏溢出的流光,應該是銘澈的流雲破甲匕吧?他捨得把這東西給你,是怕他自己沒有命回來麼?」
「銘澈師兄一定會斬了飛廉,平安回來的。」洛書說。
玄千葉笑笑:「既然他會回來,你又何必到這裏來?」
洛書語塞。
玄千葉斂了笑意,抬手拂出星星點點的碧光,在黑洞洞的鎮魂台周圍,這些碧光微微閃動着,讓這周圍多了些不太真實的美感。
玄千葉道:「你不覺得奇怪麼?我只是沒理雲華那個邋遢胖子,只是處理掉兩個不成器的弟子,天闕宮那幾個老傢伙就不肯再派人來,也不願親自到這裏瞧瞧老朋友,反倒讓你踏上飛石。他們不知道你修為尚淺?不知道你隨時會死在這裏?還是,他們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雲華胖子辦不成的事兒,你就能辦成?」
玄千葉頓了一下,森然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洛書心裏一驚,旋即穩穩心神說道:「你何必跟我說這些,身為人間修士,為除魔衛道而死,那是榮耀。」
玄千葉輕笑一聲,又道「堂堂道門,這樣不在乎低階弟子的性命?你若在這裏灰飛煙滅,怕是除了你的銘澈師兄,沒人會記得。難道你沒想過,在宗門裏那些師祖們的眼中,你們不過是一枚棄子罷了。他們要的,只是天闕宮領袖群倫的地位。」
「才不是。」
「看清楚吧,你和銘澈一樣,被宗門拋棄了。」
「胡說!我從未懷疑過師門。」
玄千葉笑笑:「你,只是不懷疑銘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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