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回憶,吳占魁馬上想起了一個月前在長春北郊遇到的那個年輕人,摸了摸腰間的兩把大紅九,吳占魁的心情突然變好了很多,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開口道:
「有請!直接領到我院子裏來!」
「是!」
士兵一聲答應,快步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名穿着薄皮衣薄皮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穿着時髦,看上去有點像航校學生的打扮,吳占魁仔細一打量,果然就是那天見到的那個小老弟。
他微笑着迎上前去,笑道:
「霍老弟,今天這身打扮,倒有點像我們東北航校的學生,哈哈!」
耿朝忠笑着迎上去,握了握吳占魁的手,笑問:
「航校不敢當,人家那可是天之驕子,我就是個賣狗皮膏藥的,今天有帶你空,酒來看看吳大哥,吳大哥,那兩把槍還好用吧?!」
「好用!好用!」
吳占魁連聲稱是,把耿朝忠一路引進了屋裏。
耿朝忠打量了一下吳占魁的指揮室,不大,中間掛着一副長春地圖,桌上放着個大搪瓷茶缸子,就沒什麼別的東西了,看上去,確實不脫軍人本色。
「老弟,今天是那股風把你給吹來了?」
兩人坐定,吳占魁開口問道。
耿朝忠搖搖頭,臉上很是坦然,回答:
「沒有,就是幾天不見吳大哥,所以專程過來看看。不過,如果硬要說哪股風,也有。吳大哥,我聽說,您最近和友軍鬧了點小誤會,沒事吧?」
「誤會,呵呵。」
吳占魁沒開口,旁邊的馬雲先開了口,只是聽這聲音,顯然不太認同耿朝忠的說法。
「確實有一點小摩擦。」
吳占魁先瞪了馬雲一眼讓他閉嘴,然後接過話來,繼續說道:
「不過軍中操練,大家爭強好勝,一時失手打傷幾個,不算什麼大事,霍老弟不必擔心。」
耿朝忠聽吳占魁說的輕鬆,不由一笑,開口道:
「哦?既然吳大哥沒事,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從奉天過來,聽說那邊有些軍官一不小心就中風或者上吊自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道吳大哥聽到過沒有?「
吳占魁臉上微微變色。
奉天那邊,好幾個東北講武堂的同學都莫名其妙死於非命,無一不是手握實權,並且絕大部分都是仇日分子,吳占魁豈會不知?!
不過,聽他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要自己也提防着點?!
吳占魁看看耿朝忠的眼睛,眼神裏帶着點詢問的神色,開口道:
「老弟,你是在提醒我,冬天天寒,勿要外出小心中風?」
「沒錯,我聽說,中風這病,也快要刮到長春來了!」
耿朝忠也沒有廢話,直接指出現在的危險性。
是的,前段時間復興社刺殺日本商人,但特高課也沒閒着,刺殺反日軍官和反日分子的活動也從來沒有停止過,耿朝忠這次來,就是借着這次火併的由頭給吳占魁提個醒。
這幾天耿朝忠也早就調查了吳占魁的情況,雖然吳占魁對外的政治傾向不明顯,但是看他的舉動,明顯還是和日本人保持了距離,況且他又是講武堂出身,與少帥還是一屆,這種人,絕對不會輕易和日本人搞在一起。耿朝忠心裏清楚,雖然張少帥不抵抗,但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還真沒想着和日本人媾和。不抵抗,更多是出於保存力量考慮,畢竟,作為一個軍閥,一旦把部隊拼光了,也就少了立身之基。而現在他佔了北平,其實是有退路的,所以放棄東北反倒成了他可以接受的事情。
聽到耿朝忠的提示,吳占魁的眼睛微微一縮。
眼前這傢伙不是講武堂畢業,這兩人都清楚,但現在看,也肯定不是鬍子,鬍子肯定不會關心這種事情,再說,這麼年輕就當鬍子,也實在不太像。
他到底是哪路人?
想起前段時間奉天傳來的秘密消息,日本間諜死傷慘重,特高課課長暴病而亡,加上南京策反馬廷福的事件,吳占魁突然有一點猜測。
「你是南京來的?」
吳占魁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