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難免。「
因緣笑眯眯的回答,看上去很是風趣健談。
「原來如此,不過看大師的道行,離修成正果也就一步之遙了。」耿朝忠呵呵一樂。
「謝施主吉言。」
說話間,因緣已經將耿朝忠領到了一間廂房,指了指旁邊堆着的柴火,說道:
「別的地方太過寒冷,也就灶房暖和點,施主如果覺得寒冷,可以自行生火取暖,小僧先回去睡覺了。」
「好,大師隨意。」
耿朝忠簡單致謝後,安頓了下來,
不過,他卻沒有睡,而是和衣趴在窗台上,靜靜的看着外面。
傷口早已處理好,不再流血,黑燈瞎火,路途難識,日本人就算沿着血跡一路追蹤,也很難在今天晚上找到自己。讓他擔心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剛才那個老和尚和那個中年和尚詭異的舉動。
老和尚身為主持卻做不了主,這萬壽寺,很明顯是那中年和尚當家。
不過,那老和尚初次看見自己,明顯有同情之意,但為何卻不讓自己借宿,反倒是那個中年和尚大開方便之門?
靜靜的等了片刻,偌大的大雄寶殿裏依然安靜異常,除了高掛在樹頭的一孤寒月和偶爾發出幾聲響鼻的馬兒,幾乎沒有任何動靜。
耿朝忠打了個哈欠,但仍然沒敢睡下,今天這個廟,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出門在外,小心駛得萬年船,再多等一會兒也沒什麼要緊。
終於,又過了半個鐘頭,大雄寶殿旁邊的一處房門,突然裂開了一個小縫,一個光溜溜的腦袋探出房門,正是剛才給耿朝忠開門的那個小和尚,那小和尚掂着腳尖,躡手躡腳的一路小跑,來到了耿朝忠的窗前,輕輕的敲了窗欞格幾下,嘴裏面輕聲喊着:
「施主,施主?」
耿朝忠不動聲色,裝作睡意朦朧的樣子,嘟囔着問:「什麼事?」
那小和尚把嘴附在窗前,輕聲說道:
「施主,你還是趕快走吧,晚了就走不了了。」
耿朝忠一個激靈,這廟裏果然有鬼!
「好,我知道了,謝謝小法師提醒。」耿朝忠輕聲回答。
那小和尚聽到耿朝忠答應,也不再說話,又悄沒聲的走了回去。
耿朝忠一骨碌坐了起來。
很明顯,那個中年和尚,一定有問題!
自己不是沒有調查過長春周邊,這萬壽寺雖然破敗,但離長春市區並不算特別遠,平時多少還是有些香火的,也絕不是那種攔路搶劫的黑廟。
再說了,再往北走沒多遠,就是長春北郊一個著名的大市鎮,泡子沿,長春的守軍絕不會容忍這裏有一個黑店或者黑廟存在!
那麼,這廟裏到底有什麼鬼,惹得老住持如此無奈,又不敢親自提醒自己,反而派了一個小和尚過來?
那個中年和尚,又到底是什麼身份?
想到這裏,耿朝忠再也坐不住了,他趴在窗戶上,仔細的觀察那個中年和尚剛才的住處。
同樣的紙糊窗格子,同樣低矮的房檐,和其餘幾個廂房並無不同。只是自己的住處在東排廂房,而那個中年和尚的住處在西排,中間隔着一個大雄寶殿。
耿朝忠又想了片刻,決定還是出去親自看看,他爬起來,推開門,裝作解手的樣子,慢騰騰的走到了牆角——這是一個中年和尚的房間視線所不及之處。
緊接着,耿朝忠縱身一躍,單手一托,很快站上了牆壁,然後沿着牆壁一路奔行,又再次猛地一跳,躍上了大雄寶殿!
冷月高懸,屋頂上寒風刺骨,但耿朝忠一旦運動開來,反而感覺不到任何寒意,他沿着大雄寶殿的屋脊一路向西走,沒多久,就來到了中年和尚所在的西排廂房!
站在屋脊上,耿朝忠看得真切,中年和尚廂房的背面,竟然有一根高聳的竹竿,但這個竹竿,在寺廟內部,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到的!
天線,電台所用的天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