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剛起身,不大方便見客,他說您要邀請他去賀家的宴會,留下邀請函就行,他有空會過去的。」
賀詩情傻眼了。
她以為自己等了這麼久,即便京寒川不會給自己好臉色,最起碼會讓自己進去吧,可她直至現在,連京家大門都沒踏入一步,更別提喝上一杯熱茶了。
「賀小姐,邀請函給我們吧,我們會轉交給六爺的。」
京家人又複述了一遍。
賀詩情面前從嘴角擠出一絲笑意,「我覺得還是親自交給六爺比較有誠意,而且我有些話想和六爺當面說,可能不大方便轉述。」
人都到了,要是連京寒川的面都沒見到,那才是真的窩火。
「賀小姐,六爺說了,不便見客。」
賀詩情惱火,他們家此刻又不是沒客人在,怎麼就遇到自己就不方便了,可她又不能挑明這個,說她知道京家有客人。
不然京家人知道,怕是要小死一回。
賀詩情沒辦法,只能從摸出邀請函遞過去,「麻煩你們了,打擾了這麼久,實在不好意思。」
京家人沒說話,收下邀請函,直接關門。
「砰——」紅鐵門撞上,一聲巨響,將她徹底隔絕在外。
賀詩情收在袖中的手指猝然收緊,她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多閉門羹,卻一次次在京寒川這裏碰壁。
這人有時候就是犯賤,越是得不到、攀不上的,越是想要。
賀詩情也是如此,她就不信攻不下京寒川。
她上車離開後,又給不少人送了請帖,回家的時候,接到電話,「喂,媽——」
「詩情啊,那個賀強不是一直幫你做事的嘛,他躺在家門口,渾身都結冰了,像是要死了?」鄒莉聲音很急,顯然也被嚇得夠嗆。
「賀強?家門口?」賀詩情挑眉,這是她派去監視京寒川的人。
「已經被送到市醫院了,說是不小心落了水,真是夠倒霉的,他怎麼爬回家的,已經搶救回來,這人是你的,你還是過去一趟吧。」
「落水?」賀詩情心底咯噔一下,讓司機調轉車頭去醫院。
當她到醫院的時候,賀強躺在病床上,已然奄奄一息,嘴唇發紫,渾身都凍得僵硬,甚至還有大大小小綿密的傷口。
賀家是派人送他過來的,能主事的,自然一個不在。
「送來的時候就只剩一口氣了,幸虧他身體素質不錯,要不然啊,肯定早就活活凍死了。」
負責醫生解釋。
「他身上……」賀詩情蹙眉。
「應該是滾落水中被周圍的東西割傷了,他自己也說是不小心落水的。」醫生再賀強清醒的時候,自然問過這個情況,「這麼冷的天,往荒郊野嶺跑什麼?落水還能爬回家?怎麼不直接來醫院啊?」
醫生也一頭霧水,知道這件事背後不簡單,但是當事人說自己落水又爬回家,他不追究什麼,他們自然也沒深究。
「行了,你們聊吧,我先出去了。」
醫生出去後,賀詩情雙手抱臂看着病床上的人。
賀強嘴唇哆嗦着,牙齒打顫,說了兩個字。
「京家!」
京家人把他踹下水,一群人就在外面守着,他爬上來就踹下去,如此往復,他不僅是被凍得發顫,更是被嚇得心寒。
這特麼不是公開想要了他的性命嘛。
如此張狂的事,也就京家人幹得出來。
賀詩情後背瞬時涼透。
她過來的路上就猜到了,只是確認這個消息,還是吃驚。
京寒川到底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派人跟蹤調查他的?
是剛發現,還是早就知道?
如果說早就知道,那他按兵不動,這不是把她當小丑嘛,今天自己去京家,他就直接給自己來了一個下馬威?
「大小姐,京六爺這是什麼意思?」司機剛交了醫藥費,看到自己同事躺在床上,也是嚇得夠嗆。
這麼冷的天在冰水裏泡着,不死也得脫層皮。
賀詩情手指收緊,沒作聲。
京寒川這是在警告她!
並且告訴她,只要他想,肆意揉捏她,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