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個人曾經給過我兩樣東西,一支錄音筆,一個小木盒子,而且這兩件東西每一件後面所給的提示都是和當時所有發生的事在緊密相連的,甚至有了一種預示的味道。」
老法醫依舊皺着眉頭不說話,一直在一字一句地聽我說,似乎想從我的說辭中推斷出我究竟想說什麼,我則不緊不慢地問他:「您老想起這個人來了嗎?」
老法醫點點頭,卻依舊一個字也不說,我看了他一眼繼續開車,然後說:「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到了深深的恐懼,我不認為這種恐懼的來源是平白無故的,自然也不相信我能給你這麼大的恐懼,如果這些都不是,那麼就是來自於他,而他並不是一個可怕的人,他唯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的死狀。」
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老法醫忽然大喝一聲:「不要再說了!」
他忽然吼出來,我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被嚇了一跳,他並沒有因此而平復下來,雖然並沒有繼續吼叫,而是開始變得有些煩躁起來,我卻並不關心他是否煩躁,我說:「從我和你說出這件事開始,你就已經沒有退路了,就像當初他義無反顧地將小木盒子遞給我一樣,他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可是卻還是那麼做了,你和他是一類人,應該深深地思考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比我要深刻,畢竟你了解他比我更深。」
老法醫聽了我的話,緩緩地轉頭看着我,終於問出了一個一直憋在心裏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的,他不可能直接告訴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
我說:「要說怎麼知道的,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只知道我遇見的所有不合理的情況,和所有不合邏輯的推斷,都在指引着我往這方面想,您老應該也有這樣的體會,當你在推斷一件事為什麼會發生的時候,會試圖假設出一種能滿足所有不合理情形的場景來,當所有的不合理和所有的邏輯都開始變得順暢的時候,就說明你已經從推斷走到了事實,而我就是一直不斷完善自己的推斷,最終有了上面的這些說辭的。」
老法醫便閉口不言了,我說:「而這個過程的起始點,就在於我對整個老者幫助的思考,以及你的出現,看似你只出現了這麼一回,卻貫穿於整個事件中無法抽身,可事實上是你抽身了,你不用管任何事,也沒有人找到你,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把你們都考慮進來,我就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牽扯到這件事中來,卻可以像沒事人一樣置身事外,畢竟像樊隊這樣的人最後都不免吃虧,可你安靜的太不尋常了,於是我在想你能脫身的方法,可是卻始終想不周全,於是我就有一個推斷,如果你本來就不被整件事所牽連的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