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如野獸般的慘叫。
;;;左手斷腕血如泉涌。
;;;後續的蕃兵已經大步趕上來,挺着長槍,手執着大盾。
;;;後方還隱隱見到箭手。
;;;還有力士正抬着擂木和金汁,沿着石梯登城。
;;;「殺了你!該死的唐狗!」
;;;一刀斬斷隊正手腕的蕃兵臉上浮現一個殘忍的獰笑,揮刀正要斬落。
;;;地上的隊正突然一個翻滾,右手橫刀順勢橫斬。
;;;喀嚓!
;;;那名蕃兵錯愕之下,只覺得站立不住,身體向下傾倒。
;;;一直摔到地上,他才發現,自己一條腿自腳踝齊齊被斬去。
;;;斷處血水噴濺。
;;;由於刀太快,直到此時,他方覺疼痛難忍,發出尖利的叫聲。
;;;下一秒,隊正撲上來,橫刀狠狠戳進他的心口。
;;;一刀結果了這名蕃兵。
;;;但此時前方的蕃兵城兵已經一涌而上。
;;;眼看隊正將要死於亂刀之下,從他的身後,猛地一個黑色瓷瓶被擲出。
;;;落地後發生劇烈的爆炸。
;;;剛湧上來的蕃兵頓時被炸翻一片。
;;;破碎的瓷片飛濺,連牛皮甲都無法全數防住。
;;;有的蕃兵臉龐被瓷片削過,少了鼻子,有的少了耳朵,鮮血淋漓,滿地翻滾,慘叫不斷。
;;;「隊正你……」
;;;「你的手!!」
;;;「死不了!」
;;;這唐兵隊正掙扎着站起身,拚命喘息着觀察城頭情勢。
;;;他身邊跟着跳上城的唐兵,已經聚攏了十幾人。
;;;有這些人,就可以形成最簡單的陣勢,可以在城頭立足。
;;;有了立足點,後續的援兵就能源源不斷的衝上來,破城有望。
;;;隊正舔了舔因失血而乾裂的唇。
;;;身邊的士卒有人已經取出隨身包裹里的紗布,以粉藥灑在隊正的斷碗處,再用紗布死死按住。
;;;在隊正的悶哼慘叫里,用繩索死死系住。
;;;「隊正,忍着些!這是軍中醫官發下的上好創藥,疼是疼了點,但這玩意能止血,能救命!」
;;;「聽說這紗布包裹之法,還是前總管提出的,每片紗布用前都用沸水煮過,然後再單獨封裝,用時方可拆,也不知為何要這般麻煩!」
;;;「禁聲!敵人來了!」
;;;「七團的兄弟們準備,迎敵!」
;;;隊正單手執着橫刀,脖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能不能活着回去見爺娘,能不能升官發財,就看這一搏了!」
;;;「跟他們拚了!」
;;;身後的兄弟齊聲暴喝。
;;;北邊城頭,唐軍已經陸續上去兩三個隊,在城頭初步立足。
;;;前鋒的第二、第三個千人隊,也押了上去。
;;;後續的人手正在全力攀爬雲梯。
;;;北面城牆上蕃兵的反擊已經零落不堪,沒有太大的殺傷力。
;;;城下唐軍軍陣中,蘇大為眉頭緊皺。
;;;在他身邊,安文生、李博、王玄策、薛禮等謀士和大將都在觀陣。
;;;薛仁貴奇道:「吐蕃的都城防備就這樣?這就登上去了?難不成,第一輪試探進攻,就能把邏些城給拿下?」
;;;「不對。」
;;;蘇大為突然道。
;;;「什麼不對?」
;;;「你們沒感覺嗎?」
;;;蘇大為雙眼死死盯着邏些城頭,嘴裏緩緩道:「經歷過數次戰陣,每當危險臨近時,我都會有一種直覺,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像是被猛獸盯住。」
;;;「你是說……」
;;;……
;;;地板的血漬被擦洗乾淨。
;;;屍體被大殿武士拖出殿外,猶如拖一條死狗。
;;;殿上數百文武官員,戰戰兢兢,但卻無人敢發出半點聲音。
;;;祿東贊積威太盛。
;;;之前消失了一個月,還以為他已經落入唐軍手中,這才令沙茶氏以為有機可趁。
;;;可誰曾想,祿東贊居然這個時候回來了。
;;;仔細想來,這次的事,莫不是祿東贊故意下套,看哪些人會在他不在的時候跳出來反對?
;;;真要是這樣,那沙茶大臣可就太傻了,完全落入套中,怪不得別人。
;;;姜還是老得辣啊。
;;;難怪祿東贊能掌握大權二十餘年不倒。
;;;「大相,你聽外面的聲音。」
;;;芒松芒贊臉上帶着憂色道:「唐軍好像攻城了。」
;;;「哈哈哈,攻城是喜事。」
;;;祿東贊大笑着,說了一句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
;;;唐軍攻城是喜事?
;;;喜在哪裏?
;;;邏些城今日不知多少人家要辦喪事吧?
;;;「贊普放心,我早有準備,邏些城一定會安然無恙。」
;;;祿東贊伸手輕拍着芒松芒贊的肩膀。
;;;這個動作,令大殿下方的群臣臉色微變。
;;;豈有為人臣子,去拍贊普肩膀?
;;;豈止是失禮,簡直大逆不道。
;;;但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人敢發出反對的聲音。
;;;正像是沙茶大臣臨時前說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