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相交,只聞轟隆一聲響,兩股截然不同力道相碰撞,方圓五十丈之內皆被分散出來的火焰力量熊熊燃燒起來,鷹鈎鼻其餘人與公孫靜傅清霜四人早就遠遠撤開不願被這一場仗波及,即便就連已屢次找了九大爺麻煩的公孫靜都忍不住張大嘴輕嘆一聲。
「他娘的祝飛羽果然名不虛傳,還有那傢伙也不賴啊。」
「能被選上左使的人你真以為是泛泛之輩?好好看着吧,你公孫靜雖然武功極好,也算是當世頂尖高手,可你從前生活的環境如同閉門造車,根本不能遇見同樣厲害的高手死斗,所以你才在宮九手下吃了大虧,吃一塹長一智,你公孫靜若是成長起來不見得會比不過他們。」
傅清霜一番說教公孫靜倒也知道確有其事,遙想自己當初在蓬萊時候可不正是被人捧在手心裏嗎?就算公孫家比武亦拿不出來幾個能與自己相提並論的,每每打鬥都不盡興,一身武功也只能對着一些不會還手的小魚小蝦施展,實在憋屈,完全不能跟大小戰鬥經歷了無數場的司馬雲一行人相提並論,故此倒也不怪司馬雲一行人在蓬萊無法無天,現在想起來,嘿,不承認還不行,人家的的確確是有那個能耐。
「當然了,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爹還活着的消息,傅清霜半憂之間也有半分喜悅。
「蓬萊才多大點地盤?這么小的地盤就能出來你一個公孫靜,已經很不錯了,中原高手雖多,可是你也知道中原地盤有多大,門派又有多少,這麼多人中層層篩選下來的高手自然是頂尖高手,你輸了也不冤。」
公孫靜滿頭黑線,心道若非你拿住了老子老婆兒子,我公孫靜又豈會管你是聖女還是渣女?早就兩劍取了你這婆娘狗命。
公孫靜沉聲道:「廢話少說,我公孫靜技不如人自認倒霉,從來沒說過我什麼時候輸的冤枉,你多心了。」
見公孫靜已有三分不爽,傅清霜便只能識趣閉上嘴,雖拿住了公孫靜弱點,不過她也知道逼一個男人不能逼的太狠的道理,張弛有度,不然倘若哪一天真逼急了別人未必就不會拼個魚死網破。
祝飛羽與左宗野酣戰之處,不見道家修行何種神通,倒是見到祝飛羽每一劍皆是傳統江湖劍道,招招要命,招招刁鑽,倘若不知此年輕道人身份的人觀此戰定會覺得這人哪裏會是什麼仙風道骨的道家真人,分明就是一個出手毒辣的狠人。
事實也的確如此,若是不狠下來又怎能出了心中一口抑鬱之氣?
掌教徐長今本是不沾紅塵人物,仙風道骨,一生名聲清譽,又有誰能想得到如此極有可能蓮台飛升的道家真人居然遭受如此橫禍?
祝飛羽心中有一口氣,不出不行,不發泄不痛快,他想直接讓那鷹鈎鼻也嘗試一番被逼無奈只能自爆化作漫天塵埃屍骨無存的感受,左宗野要出來橫生一臂,這怒火自是會整個發泄到左宗野身上。
年輕道人心中默念,貧道本是上清弟子,原本就應該行走天下除魔衛道,哪怕被稱為劍神的那位老爺子說我祝飛羽殺性太重又如何?師叔不殺別人,卻因別人而死,命之不存,道將焉附?
師叔說道在山上,小師兄說道在心中,貧道卻說道在貧道的劍上。
有一劍就夠了。
自上清大真人齊道雲飛升之後開山立派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掌教一劍逼退再度同樣不要命撲上來的左宗野,朝那逼退十丈的火焰男人擲出去一劍,祝飛羽雙手掐印,閉上眼睛嘴裏輕聲念出一個字。
「誅。」
號稱天下正氣之劍的卻邪剎那間光華大盛,本是三尺青鋒卻突然幻化成十丈巨劍寸寸逼近左宗野,以左宗野為原地,方圓百丈大地震動,無數碎石滾滾跌落懸崖。
左宗野只不過堅持兩個呼吸便渾身衣衫盡碎,真氣化作的烈焰也在此絕對能劈開山峰的道家無上神通面前被劍意粉碎,倒飛出十丈之遠,再也爬不起來,手下人見狀哪裏還敢久留,只趁着祝飛羽不注意夾起半死不活的左宗野飛也似的逃跑,他們跑的掉,因為此刻年輕掌教的目光已全部放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身後背着巨斧的短髮鷹鈎鼻男人身上。
「你……」
鷹鈎鼻想說些什麼,只是話到了嘴邊卻好像是卡在喉嚨之上再也說不出來一般,只覺得喉嚨干涉。
第九十八章 命之不存 道將焉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