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這一路上可能不太平,我們都是差點死掉的人,想要活命,就該互相依靠才對。」
隗明公主木訥的說:「有什麼分別?」
「活着和死了,這兩者孑然不同,角廝羅不要你,沒藏訛龐要進攻青塘,還偏偏選了你和親這樣一個時間,你的賜婚使也是一個純粹的蠢貨,害了你,也害了我,沒有想到我竟然會跟西夏的公主同命相憐。」
雲崢把禿髮阿孤的腦袋夾在胳膊底下,扶起了隗明公主慢慢的向外面走,路過大門的時候,鞏豐依舊不自然的夾着腿,見到雲崢和隗明公主走出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知道嗎?我不在乎你剛才的無理,一個將死的人作出什麼舉動來都不奇怪。」
他等着雲崢其實就是為了說這句話,雲崢面無表情,隗明公主同樣扳着一張臉,原本紅潤的臉頰如今變得雪白,上面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阿里骨殺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避開她。
禿髮阿孤的腦袋交給了猴子,陸管家看着雲崢滿身的血跡淚流滿面,前面一路上太順利了,讓陸管家忽視了危機總有爆發的時候。剛才無數的甲士湧進大宅,幾乎把陸管家的魂魄都要嚇出來了,而今,姑爺滿身都是血,胳膊底下夾着一個人頭,身後跟着三個異族女子,他無法想像大屋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到營地之後,雲崢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給寒林說了一遍,就去帳篷里洗澡換衣服,血跡粘在皮膚上黏黏的,讓他非常的不舒服,而葛秋煙在第一時間就和隗明公主套起了近乎,不過隗明公主似乎並不願意和她多交往。
也是啊,西夏的皇族從來對美人沒有任何的好感,自己的族長對于美人的渴求沒有止境,只要出現一個美人,西夏的土地上就會很自然地掀起一場血腥。
洗完澡的雲崢抱着膝蓋坐在帳篷前面,頭髮依舊是濕漉漉的,不過他很快就不用為頭髮上的水擔心了,因為寒風已經把水變成了冰屑。只需要拿手揉一下,白色的冰屑就會像頭皮一樣的紛紛落下。
瞅着遠處黑越越的群山,不知道跟身邊的寒林說什麼好,自己的一個執念將所有人送到了危險的境地,說不清是愚蠢還是聰慧。
如果在蜀中,這個時候陸輕盈就會端來美味的飯食,雲二也會趴在桌子邊上狼吞虎咽,臘肉會一如既往的幽怨的看着自己,小蟲會抱着大碗滿意的坐在門檻上吃自己的大雜燴……
自己可以在這個時候和陸輕盈說笑兩句,也能板起面孔訓斥雲二兩句,誇讚一番臘肉的樸實能幹,譏笑一下小蟲過人的胃口……
可惜這一切現在離自己很遠,高曇晟就像幽靈一樣的總是出沒在自己的左右,總是和寒林發生衝突,顯示自己的存在,葛秋煙的眼神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身體,這讓雲崢不得不在某一天突然變得萎靡不振,完全是一副大煙鬼的模樣。
一個好的演員,只應該專注的表演一個角色,現在自己需要玩三個球才能讓遊戲繼續下去,如果到了西夏,自己很可能需要同時玩四個甚至五個,六個球才成。
這需要高明的技巧和長久的耐心和謹慎的態度,玩砸一個,自己的生命就會有危險。
吃飽了撐的啊!
雲崢在把腦袋上的最後一點冰屑抖掉之後,整個人的頭髮就像亂糟糟的雞窩,猴子看不下去,拿着梳子想要把公子的頭髮弄整齊,他從來沒有見過講究儀表的公子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模樣。
隗明公主從帳篷里走了出來,見到猴子在給雲崢整理頭髮,而且把他弄得呲牙咧嘴的,就走過來,很自然的從猴子手裏拿過梳子,幫雲崢整理。
雲崢笑了一下說:「我該是表示榮幸呢,還是該表示驚恐?」
隗明公主不說話,手上不但溫柔,而且靈巧,三兩下就把雲崢雞窩一樣的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最後接過猴子遞過來的青色絲帶扎住之後慢悠悠的說:「你如果能把我帶去大宋,隨你怎麼樣都行!」
隗明說這句話雲崢半點都不奇怪,這些天他已經對西夏的皇族以及部落關係一點點的理清楚了,隗明長的很漂亮,可以說是皇族女人中最美麗的一個,但是出生在這個家族裏,卻是她的不幸,她應該把李元昊叫叔叔才是,但是血緣關係對野獸一樣的西夏人並不構成障礙,只要李元昊需要,就會把隗明變成自己後宮的一員。
第二十二章 五穀里數不過豌豆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