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飲茶老夫這就去請老母出來。」
能進入人家的花廳,就說明李常並未將雲崢視作外人。
這裏是一個不大的隔間,花窗外面就是李家的小花園,之所以說是小花園,是因為這個花園和雲家的花園比起來確實算不得大。
雲崢在花廳坐了片刻,馬上就現這個小小的隔間竟然有無數的美景可看,只要身子移動一步,眼前就會變幻出一幅截然不同的畫面。
花窗外的幾竿青竹被花窗截成一幅活生生的翠竹圖,向前一步,翠竹邊上的一叢蘭花就進入了眼帘,翠竹圖立刻就變成了蘭花翠竹。向後一步,一盆粗壯的勁松盆景用它樞密有致的結構被扇形的花窗截成了一幅絕妙的扇面。
小小的畫廊並不深,但是天井裏落下的一束陽光恰好照在一個長滿青苔的古樸石瓮上,有一朵白色的蓮花開的正艷,娉婷的侍女端着茶水從一棵石榴樹下經過,那顆石榴樹上的紅花開的如火如荼,侍女不經意間碰落了一朵殘花,殘花落在白色的瓷盤上,卻多了一分淒涼意。
一個老嫗從卵石鋪就的小徑上走了過來,頭已經雪白,臉膛卻格外的紅潤,行走間見不到老態。
李常縮着脖子雙手抱在胸口,亦步亦趨的跟在老嫗的身後,遠遠地朝雲崢眨眨眼睛,那張老臉上竟然有了一絲調皮的意味。
雲崢起身恭迎老嫗坐在主位上,單膝下跪向老壽星祝賀滿壽,並送上自己抱來的人參祝願老人家長命百歲。
老嫗呵呵笑了一聲道:「起來吧,讓你一個無敵的大將軍跪拜一介老嫗有些委屈了。」
雲崢拱手道:「晚輩與李兄平輩論交,見到老太君自當執子侄禮,此乃順理成章之事何來委屈可言。」
「就是你打落了我兒的八顆牙齒?」
打了人家的兒子,如今被人家母親問罪,雲崢臉皮再厚這時候也弄了一張大紅臉,囁囁喏喏的不知該如何應答。
李常在一邊笑道:「母親容稟,雲兄最初和孩兒政見上有衝突,當時互為仇敵,生那樣的事情難免。
後來孩兒與雲兄相交,現彼此都為至誠君子,談及往事皆後悔不迭,孩兒記得很清楚,軍帥與孩兒統軍來到了唐縣,我們只有一萬人馬,遼國的軍隊足足有一萬五千人之多,殘暴至極毫無人性可言的遼國野人耶律花塔交鋒在唐縣幹了滅絕人性的慘事。
軍帥決定與耶律花塔決戰於唐縣,臨出戰前軍帥對我說:如果他此役戰死,就讓我忘記他毆打我的事情。
孩兒說自己已經忘記了,還請母親莫要再提此事。」
老嫗看看兒子,又看看雲崢,起身握住雲崢的手道:「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老身聽聞你在唐縣身先士卒浴血沖陣,便是這一條,老身就不怪你,我兒回來說起那一戰的慘烈處,即便是老身也是脊背涼,野人殘暴,我輩士卒自然只有死戰一途。
大將軍,請受老嫗一禮。」
雲崢連稱不敢,扶着老嫗重新坐定之後拱手道:「多謝老太君寬宏大度,雲崢當年少不更事,仗着有些微末之功就在朝堂上肆意胡為,如今思及往往汗流浹背追悔莫及。」
老嫗嘆息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一輩子不是磕磕絆絆的過來的?即便是我兒,也是被你毆打之後才幡然悔悟的,看事物的眼光不知不覺的就高了一層,即便是從這一點來看,八顆牙齒就掉的不冤枉。
以前聽我兒說起你,總以為你會是一個少年跋扈的將軍,現在看你已經知道藏拙了,這是好事啊。
老身只祝願你們能夠相互扶持着把這輩子走完,莫要等到老身這個年紀了才知道真情的珍貴,人如果老了,幹什麼事情也就晚了,除了念想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雲崢躬身謝過老夫人的教誨,老嫗起身道:「你們多坐一會,老身有些睏倦小睡一會,還要幫着這些不成才的子孫攬財,老身明明已經七十有五,卻非要辦什麼七十壽誕,沒得惹人笑話。」
目送老太君被丫鬟攙扶着送走之後,雲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對李常道:「我只想知道老太君是如何把你們兄弟全部都培養成才的!」
李常有些痛苦地道:「此情實在是不足與外人道,老夫只能說家母的家法實在是厲害了些。
我們兄弟
第六十六章 難道教育的真諦就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