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刀片一般的筆尖輕輕地在一張青灰色的卡片上滑過。藍色的纖細線條流暢地從筆尖下延伸。巴掌大的卡片上面淡藍色的線條不斷增多,漸漸,一個繁複玄奧的圖案隨着筆尖的滑動而不斷變得更加完美。
陳暮的眼神專注地盯着這張卡片,呼吸輕緩,仿佛生怕驚動了什麼。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他右手手臂自始至終都完全沒有挪動分毫,動的只有他的手腕。他的右腕靈活得就像蛇一般,柔若無骨。筆尖輕輕一轉,一個優雅的弧線出現在卡片上。突然筆尖重重一頓,一改剛才的輕靈,緊接着猛地一個鋒側鈎,筆鈎如刀鋒!卡片上的圖案驟然一亮,隨即迅速黯淡下去,恢復如常。
陳暮隨手把它放到桌上一旁堆放的一堆卡片之中。他的動作嫻熟自然,看不出有絲毫滯礙之處。完成這張卡片他的臉上依然專注如故,他現在才完成十五張,離今天的任務還有十張的差額。他現在正在製作的是一星級的能量卡,作為最低級的能量卡,它是目前使用範圍最廣,也是消耗量最大的卡片之一。正在這時,房間突然一片黑暗。
「該死,能量又用完了!」陳暮嘟囔幾句,左手隨手從卡片堆里抽出一張能量卡,隨即在右腕上輕輕一按,右手腕佩帶的度儀射出一束明亮的光束。在光束的幫助下,陳暮小心翼翼走到牆角,房間裏實在太雜亂,他可不想碰翻什麼東西。房間角落的牆壁上有一處方形儀表,儀表下有一處插槽,陳暮把手上的能量卡插入儀表的插槽中。
能量卡剛一插入卡槽,房間便恢復光明。儀表上顯示出數字一百。沒想到能量就用完了,看來今天的任務又要多加一張了。回到桌前的陳暮迅速投入到工作之中,他的所有生活來源都依靠這種最紙級的卡片。從三年前他學會了製作這種能量卡之後,每天二十五張的工作量他從未有一天中斷過。
陳暮的房間很小,只有不到四十平米,裏面擺放着一張半舊工作桌。除了工作桌上還比較乾淨以外,房間其他地方到處堆放着堆積如山的雜物。這些雜物也是五花八門,成堆的舊書,散放的各種原料。
在這個簡陋的地方,陳暮整整住了三年。這裏是聯邦政斧專門提供的救濟房,像這樣的一個小房間,每個月只需要交納一百五十歐迪便可以入住。對於像陳暮這樣的窮人來說,實在沒有比這裏更便宜的地方了。更何況在他看來,自己這樣已經算得比較不錯了,他甚至見過全家四口擠在同樣大小的房間裏。
下午五點,陳暮終於完成了今天一天的工作——二十五張能量卡。仔細地數了數卡片的數量,連着數了兩遍,確定數目沒有錯誤他才小心地把能量卡裝入衣服里的卡包之中。
走上街道,夜色已經漸漸濃重起來。斑斕的燈光在夜色中令人流連,天空上不時飛過的梭車尾部噴出的焰火拖曳出一道又一道一晃而逝的艷麗軌跡。陳暮略略收緊外衣,仰臉看了看天。寒氣漸重,看來冬天快來了吧。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感慨時間流逝,只是冬天取暖又要多一筆消耗了,陳暮在心中盤算着。
從東衛學府的後門前經過,這條路陳暮已經走過三年,但是每次看到那些結伴進進出出的學員,他的心裏還是忍不住會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整了整心緒,陳暮朝學府旁的一間小店快步走去。小店名叫「東衛雜貨店」——在東衛學府周圍,同樣名字的類似小店,起碼有不下二十家。這家小店三年裏,陳暮每天都會光顧,風雨無阻,從未間斷過。只不過他到這裏並不是買東西,相反,他是來賣東西的。
他一進門,店主便注意到,招呼着:「阿暮來了啊!」
「嗯,華叔。」他朝店主回答了一聲。店主華叔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老人,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法掩飾的痕跡。細密的皺紋,半白的花發,架着一副老花鏡。
「這是今天的貨。」陳暮小心地從懷裏取出卡包,抽出那一疊能量卡,遞到店主面前:「二十五張。」
華叔接過陳暮手上的卡片,看也沒看隨手放到貨架上,笑着說:「幸虧有阿暮你天天送卡來,要不我這裏貨源都要短缺了。」
陳暮微微一笑,卻沒有接腔,他知道華叔這話大抵是玩笑的意味。一星能量卡是最廉價的能量卡,但也是消耗量最大的卡片之一,更何況這裏位於東衛學府附近,一天哪裏可能只賣二十五張能量卡
第一節 以卡為生